“呀,就连奴也有!”云因喜出望外,嗔怪地看了一眼阮筝道,“三娘惦记着全家呢,娘子可不许再说她没良心了。”
阮筝把卫琼写给云因的那一小卷信纸递给她,嫌弃溢于言表:“你快走远些吧,嘴角都夸裂到耳朵根了。”
顿了顿,又无奈道:“把珠珠和九娘叫过来吧。”
卫珍在外间,早就听见了门房的话,手中的兔毫笔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墨迹在竹简上晕染开一点,思绪不由扩撒。
她想起阳春三月时,卫琼离开的那日,她明明是那么不舍得,好几次想要开口我陪你去琅琊好不好,但始终没有说出口。卫珍很后悔,她那日不该凶阿蕴的。她是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骄纵一些也是应该的......
阿蕴到了琅琊,会不会不适应?那边的饮食,也不知道她吃不吃得习惯?夜深人静时,她会不会一个人躲在被窝哭着想家?
卫珍所有的忧虑都藏在了平静的表面之下,直到云因笑眯眯地领着卢九娘走进来。
“两位小娘子歇一歇,一会儿排骨莲子汤就好了。”边说边把卫琼写的信递给她们。
卢九娘顾不得手腕的酸累,惊喜道:“我也有吗?”
云因笑着点头,“三娘就是贪玩了一些,可心里一直记挂着小娘子呢。”
卫珍已经开始低头拆胶泥。
她第一次沉不住气,拆胶泥的动作有些急切。柔软的竹纸表面,写着两个小小的字——二娘。
卫琼写信的时候就想,反正天高皇帝远,她就要喊二娘!二娘二娘二娘!卫珍还能跑到琅琊来打她不成?
卫珍的眼底一闪而过笑意,似乎都能看见卫琼得意的小表情。
不过,顽皮归顽皮,卫琼写信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
【阿姊台起: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卫珍微微一笑,又有些怅然。外头到底不比家里,感觉阿蕴都长大沉稳了不少。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卫珍真是多想了。以卫琼的性子,她不给别人委屈受就好了,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
更何况,家书嘛,自然是要挑好的说,不然回回诉苦,以后真的受委屈了,跟家里人告状,他们不相信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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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琼脑袋瓜可聪明着呢!
她如今的住处栽种了许多竹子,卫琼让人砍了几根,细细雕成书签,在信里不忘跟卫珍强调,只有她有一整套哦!其他人都只有四张!就连大母也是!
看到这话,卫珍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了她那张怂怂的包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