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阮筝四岁,只记得钱申被父亲收作弟子之后悉心教导,这位师兄亦是对她照顾有加。

后来呢?

后来的故事就有些老套了。

曹家以粮食向新帝投诚卖好,钱申则在阮家大厦将倾时,毫不犹豫向高四自荐。且,他说的是,“吾师承阮家主,一真本事,自当为明君效力。”

阮筝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时没弄死他,真是脾气好。

父亲的弟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只有钱申,倒戈得毫不犹豫,还要搬出她父亲的名头。

“真该死啊。”阮筝心想。

尤其是当年的年轻郎君变成了如今的油腻老头,越看越恶心。

这场闹剧本该就此停歇,卢家主已经让人把两人分开,各自带下去。

谁知这个时候,曹显忽然挣开了下人的手臂,冲到钱申面前,给了他重重一拳!

打完还不算,这么多人看着呢,他竟然开始撕扯钱申的衣襟!

吸气声此起彼伏。

阮筝别过脸,阮符道:“没什么好看的,你去后头坐着吧。”

众人只见一抹残影闪过,原来是一块帕子。

曹显把帕子夺了,喘着气塞袖子里,又往钱申脸上呸了一口。

“下作东西!”

东西被夺,钱申也绷不住了,一个翻身把曹显压在地上,他是读书人,比曹显这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侯爷要有力气的多。

“还给我!还给我!”边嘶吼边揍曹显。

袖子里的帕子掉了出来。

人群中,高隐一眼就看见了一个歪七扭八的“元”字。

——那是阮筝最开始学女工的练手之作。

竹叶绣的层次不齐也就罢了,她原本还想练一练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