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不出,吞不下,日日看见,便日日想起。
如鲠在喉。
如果说,卫瑾对袁氏母子是恨,那么卫珍对自己的父母便是怨。
她怨,为什么要将她生下。
为什么要那样待她?
两岁要她识字念书,三岁学着烧火炒菜,直到四五岁终于可以不用人帮忙,煮好一碗醒酒汤。
明明、明明这些她都努力做到了。
为什么还要给她缠足?!
卫珍无声嘶吼,恨不得、恨不得把自己撕裂成两半。
去死、去死、去死。
“阿姊?”卫琼小心翼翼道,“你好了没有啊?”
她委屈抱怨,“阿姊你好重,我有点累了……阿姊?阿姊你不会睡着了吧?!”
卫珍正要说话,后脑勺被摸了几下。
卫琼嘀咕道:“睡着了也好,那我就可以说你坏话了。”
“臭二娘,一定是故意把眼泪擦我身上!我这可是新做的衣裳呢。”她极小声,知道说人坏话不好,所以偷偷摸摸、声音一低再低,“这有什么好哭的嘛,还说我是哭包,二娘才是。二娘臭哭包!臭哭包!”
“你说什么?”
喋喋不休的话戛然而止。
只见卫珍坐直身体,冷冷地看着卫琼。
——吾命休矣!
卫琼内心尖叫一声,求生欲十足,连忙抱着卫珍用力亲了几口。
“我说我最爱的就是阿姊啦!阿姊阿姊!我想到要离开平京,就好舍不得你哦。”
糊了卫珍一脸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