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益州事关重大,若益州丢失,大宁立国二十年就丢了一座道治城,影响深远。”
龙岩皱眉问道:“我是问你,我们损失如何弥补。”
杨迹政就是要用这样的分析,来暂时安定龙岩焦躁暴怒的心。
他也需要用这样的分析,来让龙岩看清楚局势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他马上回答道:“请大土司听我说完。”
龙岩没有回答,也没有再催。
杨迹政继续说道:“日月堂原本是想把西蜀道,尤其是蜀西南变成他们的私人领地。”
“蜀西南有大量的利益,其中他们最不想放弃的有三样,黑膏,人口,银矿。”
“为何整个西蜀道的官员都几乎被腐蚀?就是因为利益太大了,每年分给这些官员就要上百万两银子甚至更多,可那依然是小头。”
“大土司应该知道,每年仅仅是白狼族向外贩卖出去的人口就有上千,多数是男童和少女,都很值钱。”
“日月堂从白狼族的领地开掘盗洞挖矿,每年出去的银子更是数不胜数。”
杨迹政看向龙岩。
“他们以前能维持着,因为西蜀道的官员人人都拿了银子所以就显得人人都很干净。”
“现在不一样了,皇帝应该已下决心要整治西蜀,他们担心这些都被皇帝毁掉,所以要拉上整个蜀西南,尤其是大小锦川对抗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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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岩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利用大土司的白狼族围攻叶无坷,然后日月堂调集人手攻打益州,这是再告诉皇帝,蜀西南你不好动。”
“如果徐绩和叶无坷中计,把益州的兵马掉出来,益州必失,日月堂打下益州之后就会把益州洗劫一空。”
“所以就算他们最终失去了土地和银矿,他们也能从洗劫益州获取大量的财富。”
“而且,他们洗劫之后就消散无形,反倒是把叛军的名声,按在了大土司,甚至是大小锦川所有部族头上。”
杨迹政道:“刚才大土司问我,如何能弥补损失......”
他看向龙岩:“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一直往前走,就算不走,朝廷将来也必会征讨。”
“所以现在要做的,是不要被日月堂的人把咱们的实力消耗一空......他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如今色族能战之兵全在葫芦镇,大土司继续佯攻,分兵攻打色族普黑山,将色族洗劫一空,财富带走,奴隶带走。”
“如此一来,就算我们没有打下葫芦镇,退兵的时候,还能带走无穷的财富和数十万奴隶。”
龙岩听到这,脸色才稍稍缓和下来。
白天的进攻,他按照杨迹政教的办法,让蛮兵用竹子制造了盾牌和护具,结果没想到叶无坷还有后手。
叶无坷让宁军士兵学着之前白狼族人抛石的办法,将毒粉包住,用细绳拴住纸包,抡起来投掷到蛮兵进攻的队伍里。
纸包摔在地上就碎了,况且大部分纸包都是被蛮兵用竹子盾牌挡住的,碎在半空。
毒粉释放出来,没多久这些进攻的蛮兵竟然兽性大发,他们竟是朝着身边人下手,胡乱劈砍。
乱起来之后,进攻的节奏也被打乱,不知道有多少蛮兵死于自相残杀。
如果这是大规模的战场厮杀,这种药粉的作用可能并不大。
但葫芦镇就那么大。
蛮兵再多,最终进攻的兵力也会集中到镇子。
而且白狼人也没有想到,彩衣族的药粉居然有这么大强烈的药效。
那些中了毒的蛮兵会一直疯狂的攻击身边的人,直到精疲力尽。
他们并不知道这么凶残的药粉是出自一个小姑娘之手,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在看着蛮兵自相残杀的时候,咬着牙说了一句话。
你们让我二奎哥差点疯了,我就让你们都疯了。
再次进攻无效,又没等来日月堂的兵力,龙岩的心境有多愤怒可想而知。
此时听完杨迹政的话,龙岩的心情才稍有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