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烁亲启!
夫君:
念汝之心,言不多深,当比天高,如海又深!
虽未交颈而卧,觉身在汝左右,觉与君为一体。
当汝赏月时,我亦在这朗朗盛世的某个角落,与汝沐着同样的月光。
当汝入眠时,我亦感受着拂过你的清风,闻到从汝身侧飘过的花香。
当汝欢喜时,我亦沉醉于欢喜的空气中,徒手捕捉汝银铃般的笑声。
当汝悲戚时,我亦在泪珠中映出汝之身影,捧在温热的手心中安抚。
……
书信未有回音,单相思多少凄凉,犹在深夜,梦又不成灯又烬。
阿木于心不忍,从将军府取来酒,捎带上住在耳房的安烁,人多更尽兴。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云攸举起酒盏,一饮而尽说:“我洞房夜未饮的合卺酒,今日一道补上!”
“来,我与你饮交杯酒,如何?”阿木举起酒盏,与云攸互饮一盏。尔后仰头向口中灌酒,饮如长鲸吸百川。他这一口很长,只听得咕嘟咕嘟直响。
云攸似是察觉到阿木“良人嫁作他人妇”的悲戚,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云攸面颊微红,眼神迷离地抓住安烁的手,伸向阿木的肩膀,冲安烁嘟囔道:“你们两人为同一人伤神,你看起来已然释怀,来,你劝劝阿木!”
安烁愣了一下神,倏忽缩回被云攸紧紧拽住的手,随即颊边浮现苦笑,尔后无奈地起身,无意间踩到脚边的空酒坛,身子一斜,倒在云攸怀中。
云攸眯着眼摇头晃脑,捧着安烁的头,像是抱着酒坛一般。她许是醉了,埋首在安烁额上一顿猛吸,抬首一抹嘴:“好酒只应天上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云攸清眸不染半点尘埃,与安烁相对而视,此时无声胜有声。
安烁猝不及防,脸一阵发烫,双手无处安放,只抵着桌案,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