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肖锦鲲拱手称诺便要退下,却听秦昊宇紧接着又问他一句:“清风别院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肖锦鲲忙又站住,垂首回道:“一切如常。不管府外盯着的人,还是府内暗线,皆亲眼见太安郡主于申时二刻驾车回了清风别院,便再未出来。随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城中太安郡主的侍卫就倾城而出去追二爷了。”
肖锦鲲虽答得有条不紊,可心中却犹疑不定,只觉得自己所猜测之事似乎就要发生。
果然,就听秦昊宇笑了起来,开口吩咐道:“那便立时派人将郡主请回王府居住吧。如今秦昊轩又……她一个女人家,独居在外,到底让人放心不下。
“吩咐下去,紧闭四城,非我手谕不得进出,自此刻起全城戒严。再去派一队人马前去清风别院,恭迎郡主回府!”
果然!肖锦鲲忍不住浑身一颤,却不敢露出半分,忙恭恭敬敬行了礼,转身退下。
秦昊宇看着屋内已掌起的红烛,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这一招借刀杀人,便是她再能谋擅策此时也大事已去,破局不了。
自之前得知京中暗查钦差齐少枫归京,他便注意各方动向。朝廷动兵的消息一经传来,他立时放低身段,主动派人去与大军主将联络。却原来所遣之兵乃是临近西北的河洲驻军,钦差将军竟也原是故人。如此双方来往共谋多次,终是一拍即合。
齐少枫必是查到些什么,朝廷才会断然调河州兵马前来。可是他现下羽翼未丰,绝不能与朝廷撕破脸皮,唯有推出一个替罪羊来抵下此祸。而秦昊轩便是不二的最佳人选。
小主,
借朝廷之手斩杀秦昊轩,既平了朝廷之怒,解西北之祸,又了却他自己的一桩私心夙愿。真是一箭双雕的妙计。
至于郡主的那队侍卫,倒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可却也不怕。卫禄所率的二万精兵就驻扎在城外的东山大营。
他原想着等秦昊轩出城走远,便立时调兵进城,不过才二百多侍卫,任他身手再好却终双拳难敌四手,架不住人多围剿,想来未至夜半便能全部剿灭殆尽。可谁知,她竟然真的不顾自己的安危,将侍卫全部派给秦昊轩,身边一个未留……
想到此处,原本的大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秦昊宇眉头一锁,忍不住猛然将手中的茶碗掷了出去。瓷器的碎裂声立时惊动了守在门口的金缕,她慌忙推门进来检看。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失手打了个茶碗。收拾一下便是了。”秦昊宇缓缓站起身来,面上风轻云淡,转身踱步出屋,于院中驻足而立。
他也曾猜测过她或许会如此去做,可却终不想承认她对秦昊轩有这般深情。不过,呵,便是真派给秦昊轩二百余名侍卫那又如何?终也是保不住他的性命!
金缕指挥着下人收拾了那些碎片,又见秦昊宇站于院内,于是忙去寻了件月白的大毛披风给他披上,口中念道:“爷,外面寒澿澿的,出来好歹披上点儿。”
金缕的话一时打断了秦昊宇的思绪。他转头看向金缕,忽而一笑。金缕刹时只觉这天寒地冻的苦寒之地似吹来了一缕江南的暖风,于秦昊宇的身边吹开万朵春花。原来繁花似锦竟然也能用来形容一个人。金缕不禁看得有些呆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却正听见秦昊宇在唤她。
“……一切可都准备妥当了?”秦昊宇漫不经心地转身看了看这夜幕下的王府,口气已全然是上位者的威仪。
金缕忙低下羞红的粉面,福身恭敬回道:“王爷放心,一切皆按您的吩咐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