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想,若宴止认可了君行舟,届时,既为同僚,他出手替君行舟拔除病根也不难。
可如今,宴止不在中州,他也无权妄作主张。
君行舟听他此言,倒也不失望,既然有可能,那便有希望。
颜淮这表现,更像是听命行事惯了,鲜少有自己做主的时候。
久之,他也就习惯了听从宴止号令。
宴止是不是个好君主不知道,但颜淮这冷漠皮囊之下藏着颗柔软心肠,已是可窥一二。
这样不屑于谄媚邀功的同僚,总好过满腹心机算计的。
君行舟饮尽杯中最后一口清茶,拱手道:“多谢首辅大人款待,行舟尚有要事在身,便不多叨扰了。”
“去吧。”颜淮颔首。
闲谈间,这一场春雨已然停了。
庭院中小道沾湿,花枝摇曳,君行舟背影渐远,温润清雅。
颜淮静坐片刻,思绪中未曾搜寻出,他有哪位故人,偏爱青衣。
在另一方小世界,身为人人喊打的魔道中人,宴止乃至他身边人,惯常爱穿的都是深色招摇,又哪来的素衣着浅。
想不起来,便罢了。
可惜,他不找事,宴止找他。
重回中州的宴止,在他只言片语间,敏锐察觉了颜淮的波动。
他瞧着颜淮,眯了眯眼,问道:“你想起什么了?”
“隐约有些触动。”颜淮实话实说。
宴止闻言,却是愈发神色莫测了起来,他眯眼打量着颜淮,道:“你要是敢记起来从前事,我就把你掼水里三天三夜,直到重新失忆为止。”
听起来很唬人,宴止也确实干得出来。
颜淮索性沉默不语,不理会宴止的咄咄逼人。
宴止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好似他刚刚没口出狂言般,拉过颜淮道:“本座已寻到凡界阵眼,等本座破了诛神大阵,本座就把那群死老头全杀了。”
“可。”颜淮淡淡应了声。
杀吧,可劲杀,谁能杀得过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