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的话,怎么七年,都没来找过他?
“啧,算了。”温以诺起身,踹了花盆一脚,“管你死没死,反正要是能见面,我肯定不会轻易原谅你。”
“最少……得给我找七个透明的海螺。”
花盆应声而碎。
温以诺出了房间,锁上门,熟练翻出院子,朝记忆中海边那个看风景位置绝佳的悬崖走去。
很是奇怪,明明以温以诺的身体,淋了雨应该更疲惫难行才对。
但他却觉得现在轻松极了。
不仅仅是脚步轻快了不少,就连浑身的疼痛,都觉得疼的很舒服。
他哼着温简用来哄睡他的摇篮曲,一步步走到悬崖。
和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湾村相比,自然创造的悬崖,连一颗石头都未曾改变。
温以诺坐到崖边那块已经被人坐到光滑的石头上,隔着剧烈落下的雨幕,遥遥望着大海。
暴雨的夜晚没有一丝光亮,天空和海面都是如墨一般的黑。
温以诺看得心情颇好,还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只不过拍完,他立马又把照片删了。
留着也没意思。他想。
人都要走了,还把照片留着干什么呢?
不如盯着时间,给远在燕京的顾家人打个电话。
免得到时候联系不上又开找,让他死了都没法安生。
温以诺盯着跳动的秒数,掐着23:45,拨通了顾父的电话。
和上次在医院门口打的不同,这次虽然响铃的时间超过了半分钟,但在第一次,顾父就接了电话。
“有点意外啊。”温以诺带着浓浓笑意对顾父道,“你竟然没挂我电话?”
真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奇。
通话另一端的顾父因为这话,呼吸明显急促了许多。
他刻意压着,不让温以诺听出来:“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你是铁了心想让家里不好过是不是?”
“不知道明天是然然的生日宴,都在忙吗?”
“知道,怎么不知道。”温以诺揪了一簇杂草握在手中,“那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顾父顿了下,语气中的不悦更多:“温以诺,你别没事找事。”
温以诺笑得凉薄:“你就当我在没事找事吧。”
12月31日,他的生日。
果然,没有一个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