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路边一位站立许久的大爷兴许是听到我俩对话,忍不住他凑到近前搭话:“你说你家孩子打你,你是哪个庄子的?你姓什么,你叫什么?”
老人警惕地瞅了瞅大爷,保护性的选择沉默不语。
“钱给儿子是应该的,钱不给儿子给谁?我现在挣钱就是给儿子给孙子的。”大爷指了指我们南边不远处的敬老院,“那里面都是没儿没女的人,他们有钱倒是想给儿子,可他们有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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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收回一脸轻蔑,“你儿子再不好也是儿子,等你将来人死出殡的时候,最起码还留个‘摔老盆’的人!”
“摔老盆?俺就是绝户!俺没儿子!俺还不如‘五保户’,他们老了不挨打!”
大爷没理会那茬,转脸冲着我:“现在的年轻人简直无法无天!哪有撺掇人家老子告儿子的?”
“事出有因,老人被迫起诉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反而做子女的要反思为什么自己会成为被告人。”
“在农村,就是饿死也不能告儿子,能死不能告!”他捏了捏自己的脸皮,“告了以后,他后悔都来不及,他们老小几代怎么见人?”说罢他扬长而去。
我继续安慰老人,“不听他的谬论,您该吃吃,该喝喝,把身体弄好,照顾好老伴,老两口自己享自己的福。”
一瞬间,老人家的脸上显出尤为复杂的神情,“谢谢你,俺把心里话说出来,现在感觉好多了。”
我拍了拍肩上的雪花,再抬眼时,老人已骑上电瓶车匆匆消失在风雪迷蒙之中。
我深知自己没有丰富的社会经验和阅历,不具备睿智与手段,不懂前瞻后顾与迂回反转,我只是浅显的认为生活中言语争执多半不为事情本身,而是挣扎于情绪的漩涡,无法自持。
我们普通人一生中难有惊天动地的震撼时刻,那些鸡零狗碎的林林总总,足以撂倒众生一片。迷途人生,我们需要开悟人生的智者,可是智者难寻。我们需要排解负面情绪,寻求精神力量的支持,多半只是求而不得。甚至,在某一时刻,我们迫切需要一位知心的聆听者,却发现遗憾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