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发工资?一个月能有三千收入?”秃子点上一根烟,吧嗒吧嗒吸了几口。
“是啊,你们也别不信,赶明儿俺拿回票子来让你们瞧瞧。”
“票子不票子俺不知道,俺反正是不同意,那个采石场老板是什么底细没人清楚,而且他干事也不够厚道。”秃子附在婆娘耳边压低声音:“他和俺说他是浙江人,别的啥也没说过。他从俺手里刚接过采石场,转脸就把那边所有的工人全都赶跑了,重新换了一批外地人,你说说看?”
婆娘冲他一挥手:“哎呀,人家自己带人干活,要你们这些乡巴佬干个啥?更何况人家现在用的都是机器,根本不像你们整天就知道锤呀,砸呀,要这么些人干啥?”
秃子再想争辩什么,却又觉得无话可说,他轻声叹气:“反正俺是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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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娘没理会这茬,冲着闺女语重心长:“闺女,你去干个活计没问题,但是你以后一定要嫁到城里去,可别像俺这辈子,只能天天耗在穷山沟子里。”
秃子觉得心里不舒服,他扛着锄头又走出家门。
这年秋天,秃子的大闺女果然每天进出采石场的大门,第一次发工资,她果真从兜里掏出三千块钱崭新的票子。
秃子隐隐感觉不安,婆娘却喜得合不拢嘴。第二个月闺女带回三千块钱工资之外还有一千块钱奖金,婆娘乐得手舞足蹈,她逢人便夸耀说自家闺女挣了大钱。
秃子越来越感到不安,最终事情发生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
时间接近晚上八点,四周电闪雷鸣,可是自家的闺女仍然不见踪影。
他和婆娘跌跌撞撞找到采石场门口,笨重的铁门早已经关闭锁死,他试着敲门,里面传出来几只狼狗的狂吠。无奈,他俩只得回家忧心等到天亮。
第二天,大闺女早早回来,对于父母的质问她支支吾吾。秃子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不许再去采石场!”秃子一巴掌拍在桌上。
“俺偏要去,俺还要嫁个老板!”
“你知道人家什么底细?”
“俺不管!俺就要嫁他!”
闺女开始彻夜不归,秃子去找过几次,但是连闺女的面也没见着。秃子整日里憋着闷气,但也没有好的办法。
第二年入秋的一天中午,秃子刚进家门,婆娘喜滋滋的拿着一个崭新的手机在秃子面前晃悠。
“这个手机是大闺女送俺的,她快要生娃子了,向让俺去照顾月子……”
“你说什么?闺女生娃子?”秃子一把掀翻四方桌,“谁也不许去!俺没有这个闺女!”
婆娘从没见过秃子如此发怒,她当时不敢言语,可背地里却悄悄指派小闺女去采石场照顾姐姐。
没几天功夫,小闺女也彻夜留宿在采石场。秃子气急败坏,他冲进采石场要人。
只见采石场老板,恭恭敬敬地将五万块钱递到秃子面前:“第一,你拿走五万块钱;第二你领走你的两个女儿;第三,我们从长计议,好商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