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院子里众人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孙五福身上,都觉得既然李宗奇已经承认了是和孙五福一起欺负了沈祥云,那沈祥云肯定是被孙五福和李宗奇一起欺负的。
孙五福见李宗奇走了,更加不知所措。只觉得无数的眼睛盯着他,似是要看穿他的灵魂一般,他开始瑟瑟发抖起来,低头抿着嘴站在村长和孙来钱面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经过肥胖的脸蛋顺着脖子流进了衣服里。
村长和孙来钱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孙五福,期待着他能自己承认,只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孙五福开口。
于是,村长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带着针头的针管、一把刀刃和刀把连接处隐隐带着干枯的血迹的削铅笔用的小刀,拿到低着头的孙五福眼前晃了晃。
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蒙混过关的孙五福看见村长手里的针管和小刀,眼神立马一缩,指着针管和小刀看向村长,结结巴巴的问道:“二......二叔,这两个......东西是......是在哪里......哪里找到的。”说着还吞了吞唾沫。
孙来钱看着眼前的孙五福,心中涌起一股失望的浪潮。三十五岁才得此一个儿子的他,本对孙五福寄予厚望。
他本想着随李宗奇几人去他们欺负沈祥云的地方,万一儿子并未欺负沈祥云,回来还能为儿子辩驳几句。可谁曾想,不仅找到了糖果,还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用黄绸布包裹着的其他东西。他一眼认出那块黄色的绸布,那可是两年前他花大价钱为母亲买的布料,让宋婉婉给母亲缝了一件里衣,此刻母亲还穿着那件里衣坐在椅子上。
看到这些东西的孙来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难以置信的是,自己那才八岁的儿子孙五福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后来,在李中庭的逼问下,李宗奇又将这些东西的用途和这两年来孙五福哄骗其他孩子欺负人的过程一一道来。他才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孙五福居然从六岁起就开始欺负同村比自己小的孩子,而李宗奇只负责按住他们,剩下的坏事全是自己儿子做的。
他万万没想到,今天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对这个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有了如此深刻的认识。原来,自己的儿子竟是个胡作非为、表里不一、欺负弱小、油腔滑调、敢做不敢当的人!
他在村长说话前,阴沉着脸如乌云密布一般走到孙五福面前,拿起村长手里的针头和小刀,狠狠地摔在了孙五福面前,大声骂道:“好啊,好得很哪,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孙来钱居然生出了你这样的人。”
孙五福看着被扔在自己面前的针管和小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如纸,抬头看着阴沉着脸的父亲,心里想着父亲可能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声音颤抖着说道:“爸,不是我,沈祥云不是我欺负的,你要相信我啊。”
“相信你,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说着,从怀里拿出那黄绸布包裹着扔在了孙五福面前,失望地问道:“你还是不肯承认吗?”
孙五福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些被扔在自己面前黄色的绸布包裹,藏这个包裹的地方只有自己和李宗奇知道,李宗奇居然出卖了他,那他是不是把这两年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村长他们?想到这里的李宗奇眼里充满了戾气,他一定会让李宗奇好看。他反应过来后一下子扑在了那黄绸布包裹上面,悄悄地把包裹藏进了怀里。
他的小动作被村长和孙来钱看了个清清楚楚,对他更失望了。
孙奶奶看见那黄色绸布,觉得似曾相识,稍加思索便伸手扯出自己里衣的一截袖子,经过几番对比,终于确定那就是同一块布料。又听着大儿子孙来钱的话,她心想那黄色绸布包裹里一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于是又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宋婉婉也紧张地盯着那黄色绸布包裹,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但她却不敢上前。
正在这时,同村的五个妇人领着大约三四岁的孩子,穿过人群走到村长面前,想让村长做主。
那五人正是在李宗奇带村长几人去欺负沈祥云的地方时,出了门的几人。
村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五个妇人和她们手里领着的孩子,其中一个年轻妇人抱着一个大约两岁的小女孩。开口问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主,说来听听。”
其中一个身材稍胖,穿着黑色补丁衣服的女人,蹲下身来,迅速脱下自己儿子的裤子,抱起孩子凑到村长身边,指着大腿上有些化脓的几个针孔,眼泪汪汪地说道:“村长,你看,我儿子上个月被人用针扎了,后来针孔里化了脓,我们去看了医生说是被脏东西感染了,这都一个月了也不见好。村长,求你帮我做主吧,那天我就是去做了一顿饭的功夫,儿子就成这样了,一定是被别人扎的。”
村长和院子里的众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妇女的话,目光纷纷看向了被扔在孙五福面前的针管,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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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五福听着那妇人的话,赶忙爬着把针管和小刀藏进了袖子里,然后低着头继续趴在地上。
那妇人看见那针管被孙五福藏在手里,一把把孩子放进村长怀里,大步朝着孙五福走,然后强行掰开孙五福的手把针管夺了过来。
在激烈的争夺中,那把小刀从孙五福手中滑落,被甩到了在不远处的地上。另一个脸色黝黑的妇女立马拾起小刀,仔细端详了一番,心中顿时了然,这小刀和自己儿子身上的伤口脱不了干系。
她跑到儿子身边,迅速脱下他的上衣,果然,只见儿子后背上那几道裂开的伤口,与这小刀的形状如出一辙。
她心疼地抱起儿子,三步并作两步凑到村长面前,愤怒地说道:“村长,你看,我儿子的后背分明就是被这个东西割的啊,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啊,竟然在我儿子后背上生生地割出几道口子,真是恶毒至极。村长,你可不能放过他呀。”虽然那孩子的后背已经结了痂,可依然能看出来被割的很深。
紧接着,剩下的三个妇女也纷纷脱下了自己孩子的衣裳,将村长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自己孩子被欺负伤害的事情。
尤其是其中年纪最小、被欺负还不到一个星期的那个小女孩,大约只有两岁的模样,还穿着开裆裤,只是那开裆裤里面垫了几块布。那年轻妇人轻轻地把垫着的布拿了下来,小女孩顿时哭得撕心裂肺。只见她受伤的部位竟然是在下体,虽然过了几天,但依旧有些红肿,两个大腿根更是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两只眼睛充满恐惧地看着村长,身子蜷缩在自己母亲怀里,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