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陪伴沈清沅的,只有无尽的孤独与落寞。
也是到了这一刻。
沈清沅才能切身体会祝太太的处境,理解到她迫切想要逃跑的心情。
祝太太比她要惨得多。
被困在祝宅二十多年,生下祝怀砚,望着日渐长大的儿子,眉宇跟那个困禁她的疯子有几分相似,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所以,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祝怀砚。
自小就给他下药。
让他丧失行动力,无法作威作福。
可她忽略了一点,她生下的儿子是个高智商危险犯罪分子,早已收买佣人偷偷换药。
明面上又装作无事发生,配合他们扮演病弱。
当然,祝怀砚脸色常年病态苍白是真的。
七年前那个吻后。
沈清沅下意识想后退,手指却被他握住,拉到衬衫纽扣上,指尖隔着布料触到温热的肌肉。
她触电一般,脸颊通红发烫,全身都在麻木。
他长指捏着她的指尖,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
露出少年姣好的身躯。
精瘦有力的腹肌,没有多余的赘肉,线条却一点也不流畅,指尖顺着他的引领,轻轻划过嶙峋的线条。
本该完美无瑕的身躯,遍布新伤旧痕,疤痕的暗色与冷白对比鲜明,醒目刺眼。
少年眸光暗沉,菲薄的唇瓣轻轻扯动,笑意深深。
“所以,你说我该让她安然逃跑吗?”
那个时候,沈清沅的注意力全在他的伤口,心疼极了。
祝太太反差也太大了,平日里温柔和善,暗地里却对祝怀砚下此狠手。
将对祝修文的恨,全部发泄在儿子身上。
“这不是你的错。”她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他的。
现在,祝怀砚身上早已没有那些疤痕。
应当是用了什么名贵药物,或是激光消除掉过往的痕迹。
独独小腹那道,一直留着。
现在一想,祝太太做得很对,当初就不该救他,该让他死在血泊里。
疯子的产物能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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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怀砚一整夜没回来。
佣人们早早做好早餐,在园林打扫卫生。
这个家依然死气沉沉,尽管主人不在,也没人敢多说一句话,比地狱还压抑。
沈清沅坐在椅子上喝牛奶。
客厅传来声响,她端着牛奶起身过去看,是两名陌生的白人女子,其中一个穿着工装,戴着厚重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