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只想去看看小童,不知道什么情况。坐公交车到了向阳大队,这时候全国到处都是向阳大队和红旗大队。
在村口的‘情报中心’,打听到老童家在村子的最里面。原来的大房子被人给占了,现在全家住在村子的最里面,那边有个以前的破庙,住那呢。
知道她是来讨债的,这些人数落了好几句童家丫头败家子,拿那么多钱买衣裳。
穿过村子,一直走到最里面。一间破破烂烂的庙,能看出来才修过的窗户和门。用树枝绑成的栅栏,将就的挡着窗户。
‘小童,小童你给我出来,要不是我到处打听,你是不是打算欠钱跑了啊,再不出来我就进去砸了啊!’
怕有人偷看,故意大声的在门口嚷嚷一通。顺便给里面报个信,又不是真的欠钱。
‘你别嚷嚷了,咱们进去说行吗?别让人家听见了,我给你凑凑求你了。’
小胖姑娘的肉都没了,这会儿变成一个憔悴的小柴火妞。这段时间她真的忽略了,早点发现就好了。
跟着她进了破庙,那扇嘎吱咯吱响的的破门勉强关上。姜茶趴在窗户上往外看,果然离得不远有人影晃动。
拽过小童,往她手里塞了一卷钱票。嘴里还嚷嚷着,就你这些破烂还想抵我的钱和票,做梦,你不是要下乡了吗?钱呢,安置费给我掏出来,说完把手里的本子递给她。
让她把下乡的地址写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外面,大概是听到真的过来要账的,人影这会儿已经走了。
小声问小童怎么回事,她不是有个二舅在镇里面,怎么会这样?
小童哭着和她说了事情的经过;‘我二舅是书记,前段时间在公社开会,批评了一个村长克扣村民的公分。
结果这人栽赃我二舅说他崇洋媚外,有资本主义的倾向。他就说了句‘真洋气’就被戴高帽游街,脖子上挂个大木牌子,拴着牌子的钢丝就这么勒进他的肉里。
批斗大会上,那些他曾经帮助过的人,以前的好朋友,都慷慨激昂的数落着他的罪名。拳打脚踢的还被石头砸,那个检举他的村长还上台压着他做‘喷气式飞机’。
晚上回家我们去看他,也不说话,就在那发呆。早上他们过来压着他去游街,才发现人没在家,这群人说他是连夜跑的,他是畏罪潜逃,肯定是去资本主义国家了,找了半天才知道他他跳井了。
他做错了什么?那么好的一个人,就一句夸人的话让他们这么算计。我们家是听说我二舅出事了,打算去上级反映情况。
结果被看管起来了,说我们受资本主义的影响是坏分子,家被抢了也给轰出来了,后天我就下乡了,咱们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