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心头一震,赶忙快步走去。
靠墙的监牢内,上面开着一个很小的天窗,透着一丝微弱的阳光。
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约莫三十来岁,坐在稻草中,摆弄着地上的一些木头碎片,自言自语,絮絮叨叨,显然是在模拟行军布阵。
“范岩老弟,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袁战看到了那汉子的模样,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哎呦!袁老将军,你出来了?”那汉子抓着栅栏,呵呵笑道。
此人名唤范岩,乃是轻车都尉,禁军统领之一,生性孤僻迂腐,不擅长钻营官场,却喜欢琢磨行军布阵、战术战略,多少年都不得升迁,是众人眼里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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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战虽然觉得范岩有纸上谈兵之嫌,不过还是对他欣赏的成分居多。
像范岩这种看上去很不开窍的货色,刚一开始,闫太师并未放在眼里,都懒得对付他。
袁战一力主战,被下大牢。范岩挺身而出,为袁战争辩,言辞激烈,得罪了闫太师,也被顺手下了刑部大牢。没多久,他就成了半疯不傻的模样。
“范岩将军的战术和阵型,虽然是纸上谈兵,不过总有独到之处。如今成了这个模样,令人痛心啊。”袁战抹眼泪。
“范将军,对方若是以重甲骑兵突袭,该当如何?”秦云突然问道。
袁轻衣插嘴道:“我们也有重甲骑兵!”
袁战微微摇头:大凉缺乏良马产地,论骑兵部队,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北莽。骑兵对冲,杀人三千,自损一万,不是什么好策略。
“长矛手结阵迎敌。”
范岩声音平静。
袁战和秦云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若是对方骑射手掠阵,打乱长矛手阵型,然后以重甲骑兵突袭,该当如何?”秦云又问。
“阵中穿插步弓手。论对射,马弓的射程和威力,肯定超不过步弓。”
范岩眯着眼睛,声音很肯定。
“最后一个问题:若是敌人全身重甲,马匹也披甲,长矛无法刺穿,该当如何?”秦云目光炯炯。
“不求长矛手大杀八方,让骑兵慢下来就可以了。马腿又不能穿护甲。”范岩笑道。
“你出狱!”
秦云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