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不是打诓。
因为她知晓镇上最大的酒坊,工人二十余数,饶是工艺娴熟,且有酿酒所需的木甑天锅以及发酵缸的情况下,一天也就只能产出约摸千斤酒来。
而像柳依依这种私人户酿酒,没有专门的器具,酦酵定是极慢,每日能送来三十斤就算顶天了。
柳依依面上一喜,梁掌柜这句话,就相当于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只管安心酿酒即可。
刚要言谢,又听梁掌柜说道:“只不过呢,你得加大出酒量,不然隔三差五的来送一趟,食客们想喝的时候总是缺嘴,让我不好说话!”
“一定的”,柳依依扬眉,笑吟吟的向梁掌柜解释,“第一次酿酒,我这手上功夫生疏,耽搁许久,总共才出了这么些酒汁,既然婶娘评好,我也就知道这甜酒能卖得,放下心来了,再回去,加紧了酿制,下回儿再来,保证稳定斤两的送!”
柳依依从百味楼出来,直奔粮铺而去。
出门前,身上带了二百文,加上梁掌柜支付了六斤半米酒的货款,总计是三百九十文。
除去十文车钱,又花费五十五文买了一卷苇草席子,余下三百二十五文,柳依依全部拿去买了粳米。
粳米价格还是七文一斤,因为这次买的量多,天地粮铺的掌柜往米袋里多捧了一把,正好凑足四十七斤。
一切进展顺利,不到晌午,牛车就载着柳依依返回柏柳村了。
几日光景,小麦已经摊晒干了。
地头上,正在装盛麦子的农户,远远看见牛车驶来,不等看清,就已知车上坐着的是谁了。
一边忙活,一边开始扯嘴。
“我看柳平那辆牛车,快成玉枝家专用的了!”
“叫我说还是玉枝好命,竟然能跟里正一家攀上亲,这回头村里多少好事,不都便宜了她家去?”
“小点声!嘴上没把门的,也不怕让人听见了!”
“听见怕啥的?本来就是!两家原本就沾亲带故,这会儿再结成亲家,亲上加亲,又是一个村的,往后有啥好饭食,不都往自己碗里扒?”
“这么说倒也是!儿子跟里正孙女成了亲,这闺女也不是家里头的人,听说又琢磨出新营生了,好像是酿酒还是别的,总归是能挣来钱的,啧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哎!恁们几个啊,也不能光看好的,早些年,陈玉枝也是受足了苦,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