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错听了。”
李闻昭借着揉捏眉心的动作掩去自己眸色。
这半月因为嫁衣事件,桑眠将他药停下,日日不得安寝,每晚都痛一遍,本来想找她拿药方,却又害得桑叔牌位被毁。
桑眠不恨死他就算了,怎会给药方。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咬牙,眸子里晃出抹冷厉。
容家真是养出了个好嫡女。
“我们尽快找个时间去龙华寺吧。”
他实在受够了在后宅的窝囊日子,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龙华寺大师。
“等换回身子,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男人诚恳话语很快散尽风里,仿佛带着无尽懊恼与后悔。
过了几日,府里又发生件不大不小的事。
寿康居老太太晨起时忽然呕吐,紧接着昏迷不醒,找府医来看时,府医忍了又忍,还是生气将满屋子里的人都骂了个遍。
姓章的府医离开后,桑眠从外头雇了这个新大夫,虽脾气差了些,但医术高明,经验老道,是不可多得的良医。
王氏不过是来做做样子,却遭人无缘无故谩骂,登时便甩了脸色。
桑眠看祖母双眼紧闭,面容憔悴,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每每呼吸都十分费劲。
府医神情严肃:“老夫三番五次叮嘱你们莫要给她吃什么人参什么雪莲之类的大补药物,就非是不听,这下好了,老太太如今气血乱套,内火上炎,调理好的心疾这会子又犯了!”
“大夫您教训的是,敢问眼下祖母状况到底如何,可还有的治?”
“切记千万别再给老人家再灌参汤了,那都是人快不行了,吊着一口气所用的,本还算康健的身子,硬是给补的气血淤滞,等老夫开几颗补心丹,先服下去看看,若是能捱过今晚,问题就不算大。”
府医一走,王氏便把方嬷嬷叫到跟前儿来,问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非要给老太太参汤,侯府最近名声本就不好,要再让有心之人传出什么蓄意加害长辈之事,那昭儿是定会被言官参奏的。
“再说我没见有寿康居有人支银子,那千年参又是从哪里来的?”
方嬷嬷不答,看向容枝荔。
王氏顺着望过去,瞧她一副心虚模样,心里便猜出几分了。
“姨母,我……我不懂医术,没想到会这样。”
李闻昭冷冷看她又开始故作委屈,一口一个是为了祖母好,忍不住嘲讽道:“母亲当时不在场,但我在的,方嬷嬷分明就是已经明确告知你祖母虚不受补,不可食用参汤,而你一意孤行,根本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