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阻拦也罢了,怎的也不生气?”卫蔺声音又响起。
“毕竟没有你父亲就没有他们今日,如今却连一句澄清真相都不愿。”
“父亲救下他们是父亲的事,我哪有资格和立场去挟恩图报。”桑眠晃了晃不甚清醒的脑子,直起身子:“对了,你当时是为什么查青云阁?”
“不是你拿上京客栈春闱私期间涨价引诱我去查的?”
“是,可不解你是怎么把价格乱象与权色交易扯上关系的。”
卫蔺眸光微冷。
“不知他们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在我眼皮子底下抢人,当时就在对面二楼喝茶,听见有小女孩呼救声很微弱,夹杂着老人卑微乞求与拳头,便让三暮去看了下。”
“原是如此。”桑眠了然。
容家的确胆大嚣张,当时知晓父亲没在大火中殒命,竟也没有直接动手。
他们傲慢得像是在玩猫鼠游戏。
外头有客人嬉笑打闹声,桑眠眨了眨眼,紧攥的拳头松开,才意识到这是卫蔺房间,不知是他维持的好又或是小二打扫的勤,瞧着整洁又干净。
朱漆雕花门窗掩着,余晖洒进来些许斑驳,梨木圆桌上,自己面前杯盏里的茶从未空过。
后知后觉意识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桑眠起身准备起身告辞。
卫蔺顺势随她一起离开。
“作什么?”
“吃饭啊,时辰到了。”卫蔺说得极自然,一边下楼一边问,明日可还要去找剩下那孩子。
自然是要找,虽然今日碰壁,但知晓了不少真相,清安那边也要去看看。
只是寻到他时,桑眠骇了一跳。
这男孩穿着干净粗布衣裳,脸颊上从左眼开始横亘一条可怖疤痕,浑身皮肤黝黑发量,像是在田里劳作过许久晒出来的,身子也显得结实,说话时露出一口整齐白牙。
桑眠大概明白笙笙和清安为何要这样。
一个将自己吃成个胖子,一个毁了容颜,想来均是因为白嫩可爱的皮囊,才会曾经被绑进青云阁里供人玩乐。
可不该是这样的,他们模样生得再好也不是上京那群禽兽作践孩子的理由。
清安将人请进门。
他家里一贫如洗,就剩了个腿脚不好的娘亲,还有个看起来只有五岁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