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毛毯包裹住的木质玩偶做工粗糙,眼睛刻的七歪八斜,身体更是有多处磨损,坑坑洼洼,好像曾经被人从极高的地方狠狠丢下。
它正安静地躺在修女的怀里,缩小的身体被毛毯全覆盖,手腕的位置缠绕有一截彻底褪色的红线。
片刻前还柔软带着温度的皮肤已在此刻变成全然冰凉粗糙的木头,妮妮莎又开始不住发抖起来,她努力控制自己冷静,告诫自己镇定。
她不明白,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她对午夜提线了解不多……所有的认知都只来自于真理高塔和爱神仁慈赐予她的谕示,她知道那是一场需要戒备的灾难,但她不知道该如何避免这灾难,甚至不知道灾难具体的表现形式。
这让她现在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做。
“心愿被满足了。”
旁观了全程的松鼠从藏身的石头后跳出来,给出答案。
“它寄存了……一点很重要的回忆、心愿、感情,怎么说都可以。”
松鼠想起来屏障那边的芙罗拉小公主。
“曾经有一位美丽的小姐,她想找一个很重要的人,但她找不到,她清醒的时间太短暂,根本没办法走遍所有那个人可能出现的地方。”
“她于是在某个混账的提点下拆掉自己,就像是拆掉一个玩偶,再把拆出来的零件随意丢弃,期许这些零件当中会有些足够幸运。你怀里那个就是。”
成功推理出一切的小松鼠嗤笑一声:“废物。”
妮妮莎不知道自己是该先震惊这里为什么会有松鼠,还是该震惊松鼠居然会说话以及居然看起来知道很多的样子!!!
这完全不是普通的污秽生物能做到的!
“你……”她干巴巴吐出这个字,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先尊称一句“先生”或者“阁下”。
松鼠的语气很理所当然:“你是真理高塔的吧?”
啊?我……
“你刚才瞳色短暂变成粉紫色了,我看见了,”松鼠说,“就算不是真理高塔的,你也一定是爱神的信徒,那么,你应该照顾我。”
?
这中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妮妮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足够谦逊:“但是……”
“我不相信你没有和真理高塔接触过,”松鼠盯住她的眼睛,“我饿了,这里很冷,没有食物,如果你不带我回去的话,我也会自己去修道院寻找食物。”
这简直和威胁毫无区别。
妮妮莎最后扯出来一个微笑:“能照顾您是我的荣幸,但我有一个不解之处……比如,我现在很头疼,我该如何做,才能向教会的其他人解释清楚这个孩子变成了一个玩偶。还是说,您觉得我应该如实以告?”
松鼠对此漠不关心:“那是你要操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