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的电话,所属IP是首都,纪评没什么认识的人在首都,所以他将电话定性为诈骗或推销,挂掉了。
电话又响了第二次。
接起电话,老教授苍老但仍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我听说李饿晕倒了?打他学校领导的电话,领导说也不是很清楚,你知道怎么回事吗?这混小子……”
……这位老教授对李饿的关心简直就像是对着自己亲儿子,事事上心。
纪评如实说了情况,略去了实验室的部分……他还记得老教授气壮山河的那句“你看我像不像世界最大的真相?”
挂掉电话,他又翻到了第二本笔记,上面是一些志怪小说的收集。李饿条理清晰的给它们归了类,又写了它们分别在哪些地域流传,有些画了红叉。
纪评认真看了看,发现这些有红叉的共同点是都提及了神仙,但不是所有人隐约听过的土地公、东华公之流的神仙,也不是西方鼎鼎有名的上帝,而是些不出名的、像是胡编乱造的神仙。
他把东西收好,在要离开实验室的时候接到了第二个医院的电话。医院说李饿坚持要见他,不然不做手术。
……
李饿看起来依然状态良好,笑嘻嘻的和纪评打招呼:“我笔记找到了吗?我和你说,我昨天晚上通宵,是因为昨晚在校外摊吃完东西后,我回去突然发现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实验有了突破性进展!我很兴奋,我觉得我马上就能做点东西出来了。”
“然后我通宵了一整晚,我真讨厌那个公共课,学生不想去我也不想去,大家都不想上,为什么不能一拍两散就当没这个课。”
纪评把笔记递过去:“好好好,那你一定要把实验做完。”
“当然,”李饿又把笔记退了回去,“帮我收着吧,别给我那个老板看见了,他肯定会气的要死,骂死我。因为他一直不喜欢我对这些志怪传闻上心,我只能托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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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笑呵呵地说:“我其实对道教文化很感兴趣,我觉得和道教没关系的传闻都不可信。”
后来几天,李饿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
但医院对他脑部的不明异物依然很头疼,因为位置特殊也不能切开看,只能旁敲侧击确定李饿的精神状态,确定他还能正常思考。
后来,又过了半个月,纪评在做完家教兼职后打开了静音的手机,看见上面半个小时前的电话,没打通,所以发了短信,是李饿发的。
“我觉得我要死了。”
他看完的时候,恰好又来一个电话,医院在电话里说李饿不幸在半小时前猝死了,又说李饿没什么亲人,只留了他的手机号,问他要怎么处理。
他带家教的孩子噔噔噔从小房间里跑到客厅,给他抓了一包糖果,开开心心的说:“纪评哥哥!今天是六一儿童节,祝你儿童节快乐哦!下次不要查我背诵默写了,我真的不会。”
孩子的妈妈笑骂了一句人小鬼大。
纪评于是也露出一个平淡温和的微笑:“谢谢你,不要忘记刚刚布置的学习任务哦,下次还是要检查的。”
他在下楼的时候给医院发了李饿导师的电话。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热的人想立刻退回有冷气的地方。今天也是个难得的好节日,住宅小区里有开心的孩子嬉笑打闹,拿着网吹泡泡,彩虹色的泡泡飘在空气中,在碎开前折射出了五颜六色的光。
纪评戳开一个泡泡。
无牵无挂,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