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白鸟吃完了贵夫人洒下的穗粒,而后在原地转了转圈,仿佛在表达感谢,夫人自然惊讶,捂着嘴同身旁的小姐说话。而白鸟展了展翅,飞到了车厢边上。
舒温扬声笑道:“这只鸟看起来很喜欢您呢。”
伦温尔:“听见您这样说我很高兴,但它像是来找食物,毕竟如您这样美丽的夫人总很心善,我嘛……恐怕就不能给它提供什么帮助了。”
优瑟尔琳偏头嘱咐侍从:“去取点食物过来。”
她说罢,仰起脸,湛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较往日空荡的广场,轻声道:“今日似乎大家都不太爱出门呢……”
舒温笑吟吟的:“今日热,如果不是要送你,我也不乐意出来。”
穗粒放在手心,白鸟颇为聪明的飞过来立在指尖上一粒粒啄食,优瑟尔琳垂眸看着,看着白鸟动作渐渐踉跄,看着它一点点抽搐着失去呼吸,最后彻底倒下来。
周围的一切随之放慢拉长,远处似有若无的祷告声和过路人的交谈声一并卡成萎靡的长调,优瑟尔琳垂着眸子,用另一只手温柔抚了抚白鸟羽毛,再抬眼说话时,神色已经冷极。
“我会在路上拖延时间,你想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调支军队截马车,海神教会盯我盯的太紧,铁了心要从我身上挖点东西出来,实在烦人。”
无限拉长的时间里,舒温笑着看了眼伦温尔,出声建议:“我帮您杀了他?”
“他身上携带了不止一件圣物,动手容易留下痕迹,”优瑟尔琳道,“教会不敢对普通人出手,你直接调军队过来扣人就行。”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舒温顿了顿,提议道,“为黛丽尔小姐鸣不平怎么样?她身上有尼古拉斯血脉,勉强也和陛下沾亲,有理由插手,就说她身为明译尔公爵和兰若夫人的女儿,血脉正统理应继承爵位,而不是下落不明,爵位被同父异母的哥哥狠心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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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瑟尔琳:“……不太妥,黛丽尔还活着。”
舒温愕然:“还活着?我以为教会不会放过黛丽尔小姐呢。”
“我也觉得,”优瑟尔琳幽幽道,“我还觉得那位……那位纪评先生会灭口,比如说杀了黛丽尔之类,留着终究是个隐患。”
反正换成她她会灭口,该到手的东西都到手了,留个不听话的又知道很多事情的黛丽尔做什么呢?不如杀了干净,即便不杀,至少也要把人控制住。
该说仁慈?哈……用仁慈这个词来形容和非凡、和污秽沾边的一切,似乎都很奇怪。
舒温察言观色,没继续就这个问题说下去,想了想,道:“这样吧,您觉得真理高塔这个借口怎么样?正好生命教会也有意往这个方向引导,他们似乎也已经捋顺了逻辑链并有对应证据,到时候对平民就宣称是有异教徒潜藏,对教会和贵族呢,就说是追查真理高塔的学者。”
优瑟尔琳沉默了下。
舒温:“抱歉,是哪里有问题吗?”
优瑟尔琳顿了顿:“那倒没有,我觉得你这个想法没问题,只是忽而觉得有意思……海神教会也是这么想的。”
“嗯……他们认为这件事是由真理高塔一手策划,由第五席亲自引导,从死神信徒引发的恐慌开始,借此传唱诗歌,又假意击杀死神信徒获得教会信任使教会松懈,最后在收牧日上一举引爆。”
优瑟尔琳微微笑了笑:“至于具体目的……也许是为了传播异端信仰,又也许只是简单的又一场名为‘追求真理’的实验?”
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她轻声笑着:“哈……反正,众所周知,真理高塔里全是……全是些坚持不懈追求真理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