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盯着不发一言的人,微微蹙了蹙眉,随后缓缓开口。
“盛安,看在定安侯府的面子上,我不想找你的不痛快,只一句,你想归往何处?”
他父亲曾是宣远将军的部将,昔日算是定安侯府的家臣。
宣远将军死后,父亲便去了中原与西域的交界,镇守芜城。
他与盛安也算旧识,只因盛安叫他父亲一句,薛迟伯伯。
此次事发,始料未及,一夕之间,定安侯府便已崩摧。
消息传至边关,父亲一骑快马入京申冤,而后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他明知此去凶险,可他还是去了,只为还定安侯府昔日提携之恩。
几日前,他接到盛安要来西境的消息,本来满怀期待,想与她打听父亲的音信,想听她解释这一切的罪名。
可当看见她以刀剑逼他让位,目光漠视一切时,他的心便凉了。
那满身的冷漠与肃杀刺的他眼睛生疼,他紧紧攥着拳头,将一切疑问咽下。
她,可能真的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满心热忱的盛安郡主。
可他还是不甘心,故意找她的茬,用尖锐的语言激她,想让她反驳,让她辩解。
可她始终,未辩一言。
既如此,他也不想再逼她,他只想知道,她此后要站在哪一边。
是西域,还是中原。
若是西域,他可以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她离开,只是再见,便是敌人。
若是中原,他也可以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权给她,帐下兵马,皆可为她驱驰。
他不是信她,他是信宣远将军,是信定安侯府。
他抿了抿唇,目光碌碌的盯着她,想知道她最后的选择。
只见她抬眸看着九十里外,眸光幽远,音色清寂。
“乱世已出,不平乱世,不入归途。”
她转头看着他,好似于风口回眸,音色肃然。
“我在中原,会一直在中原,我可以去任何地方,但前提是,我想去,而不是被逼去。”
她逃不了,也不会逃。
她扶持的殿下一时落败,但她不会永远败下去。
小主,
她会在这乱世与他再搏上一搏,这天下的主人,她要亲手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