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处于白热化的战斗。
“村长来了!”
村民们见村长过来也大大方方的跟进了院子。
蒋小迁见刘婆子收了手,又薅了她一把头发才收了手。
“真不是个东西,孩子都打!”
村民们看着鼻青脸肿的刘婆子,又看了看只是乱了头发的祖孙俩,很干脆的闭了嘴。
“这是闹什么!”村长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头,留着灰白的山羊胡,穿着一身干净的灰布褂子,像极了隐居深山的道人。
“村长大伯!”老鬼礼貌的上前行了一礼,这两天的频繁接触,老鬼很是尊敬这位老人。
村长点了点头看向畏畏缩缩的二柱子。
“你们一家子这是来干什么?”
二柱子看了看自家媳妇什么都没说的低下了头。
村长摇摇头,这二柱子和改邪归正的大柱子没法比。
“刘婆子,你说!”
刘婆子龇牙咧嘴的瞪着蒋小迁。
“村长!我们今天来就是问问这周大花改嫁到了谁家,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亲戚,她要嫁的好,我们也高兴不是,谁知她只偏心老大家的,一心把好东西都给他们!”
村长莫名其妙的看向李家婆子,突然眼前就是一亮,这白白净净的小老太太怎么这么顺眼......
这个朝代丰腴一些的女性比较受欢迎,再加上周大花年轻时就是村里有名的美人,不然也不会嫁到唯一的猎户家,自从李铁求死后,她一心拉扯两个儿子,衣服破旧不修边幅,肮脏的衣服和没精力处理的个人卫生早就掩盖了她不同于村里妇人的白皙皮肤。蒋小迁过来的这几天没干别的,除了洗澡就是洗澡,说蜕了一层皮都不过分......
“咳咳......”村长咳嗽了几声,“大柱子,你来借车时也没提过这件事啊!”
“村长!”老鬼彬彬有礼的抱拳,“我......我娘这辈子就跟着我家过了,从来没有改嫁的想法,妇人的清白何其重要,请村长为我们做主!”说完就是深深一揖。
“村长!大柱子就是一个赌徒,他说的话怎么能信!要不是周大花改嫁,他们家的米面哪来的!”刘婆子又来了劲头。
“大柱子你来说吧!得让他们心服口服才是!”村长瞥了一眼梳理好头发的李婆子,嗯......越看越顺眼......
老鬼取下身后的铁弓,又看了一眼石头,石头会意的跑进厢房,很快的拿着一只箭跑了回来。
老鬼接过箭,弯弓搭箭一气呵成,挽起的袖子露出了精壮的小臂,看的小妇人们红了脸。
箭尖对准了抱在一起的刘婆子母女。
“你要干什么!”刘婆子吓得不断后退。
“咻”的一声,长箭插进了土地里,距离刘婆子的脚趾不足三寸,刘婆子瞬间瘫软在了地上,棉布裙子缓缓出现濡湿的痕迹。
“买米面的银钱是我打的猎物换的,今早我也带着弓去镇上做了登记,我现在大山村的猎户。”
“大柱子这是继承了他爹的能耐了。”
“以前怎么就不打猎呢!”
“对呀!一个赌徒说好就好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一点没有收敛声音的意思。
老鬼举起手,小指处还缠着棉布。
“断指就是我的决心!”
村民们不再说话,有几个人能狠到自己切断手指,看来李大柱真是下决心要改邪归正了。
村长走到老鬼身边。
“大柱子来我家借板车的时候就表示过决心了,如若再赌便自愿服徭役!”
村民之间不断传出吸气的声音,在这个朝代成年男子都要服徭役,时长为三年,累积制,有钱的另算,猎户籍不要求服役,但有战事需要强制征兵的时候,首当其冲便是猎户,这也是有大山做依仗,猎人却寥寥无几的原因。
村长环视了一圈。
“大柱子家的老大过两三年就能说亲了,老二也马上就要出生了,他改邪归正又有何不对!我作为村长愿意支持他!”
村长的慷慨陈词引得村民们不住点头。
“大哥怎么愿意上山,这不可能......”
二柱子搓着手心的老茧小声的嘟囔,当初跟着亲爹学艺,他的胆量强过大哥百倍,但成了婚后,刘家一大家子都住了进来,自家的田地不多,和刘家的加起来就足够压弯一个男人的脊梁,他也从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变成了弯腰驼背的妻管严。
“一家人没有过活的口粮,还谈什么愿意不愿意。”老鬼冷冰冰的开了口。
“那为什么周大花穿的花枝招展的在村里逛!”刘婆子还是怀疑老鬼的话。
蒋小迁惊讶的看向刘婆子,对比了一下自己身上洗的发白的旧袄子和她身上还算新的红袄子。
“田大妮子你说出这话不臊的慌?让乡亲评评理,咱俩谁更花枝招展!”
村民们又是一阵闷闷的低笑,刘婆子彻底没了话,缩在女儿身后装鸵鸟。
“村长,还请您给我娘证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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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对着李婆子笑了一下,然后严肃的看着村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