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张脸郁沉极了,一双眼刀片般的刮向水瓮那边,又刮向地上的长随,最后,才放柔了眼神,看向沈南宝。
“你怎么来这儿了,我们出去说。”
那语气温脉得,就像无数次,记忆里,他谦谦君子的模样。
沈南宝听着,心却窒了窒,她瑟瑟的,慢慢地把手拗回来,想要挣脱开他的桎梏。
“我们就在这里说。”
视线里,陈方彦眉心颦了起来,微微一点的弧度,却看得沈南宝泪水跌下,“为什么?”
手腕紧了紧,紧接颤抖起来,不是沈南宝,是陈方彦,是他在颤!
他道:“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她不响。眼泪簌簌往下落,淌糊了她的整张脸,她也不去拭。
她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沉静且有力,就像一把巨大的钝刀斫在陈方彦的颈子上,慢慢的,磋磨着他的喉咙,一点气儿都透不出去!
陈方彦深长闭上眼,再睁开时,他看向绿葵他们,“你们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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橐橐的步声渐次远去,把所有的声音都抽走了。
只剩下寂寂的院落,相觑的两人,不断流着泪的沈南宝。
陈方彦动了动,手作势伸到她眼下,要替她揩泪。
沈南宝猛地一颤,避了开。
那手便停在了半空中,像风干的石雕,一寸,一寸寸剥落,将他脸上仅存的一点笑意都剥落了下来。
沈南宝只当没看见,她翕了翕唇,嗫嚅道:“告诉我,为什么。”
耳畔传来一声嗤,跟惊雷劈过了脑子,沈南宝蓦地转过头,看向陈方彦,只见得他浅浅一勾唇,涩然道:“为什么?你觉得为什么?还能有为什么?”
他朝她迈了一步,高而阔大的身儿投下来巨大影儿,盖住了她整张脸,脸上神情因而模糊起来,她的是,他的也是。
只有他那咬牙切齿的声儿,清晰的,明朗的,捎搭着风传过来,“她那么的害你,她不该?”
沈南宝怔了怔,不敢直视他,“但你不是已经让她吃到了苦果,她前世不也死了么?”
“对。她死了。”
陈方彦斩钉截铁,眼底却慢慢有水意浮上来,“可是哪又怎么样呢?你活过来了么?我们能再像前世那样么?你能再像前世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