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也是个读书人,秦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香炉上的镂空花纹陷入了沉思:这年头身份太重要了。若是有个秀才或者举人的功名在身,对抗起父亲来,也多了些胜算。
苏氏见女儿不说话,便也不打扰。她是个不识字的村姑,也没有多少见识。嫁了人后丈夫时常不见人影,她也没个依靠,所以才对娘家人多有忍让。
“娘,这卖画的书生做您的女婿如何?”
秦荽的一句话,把苏氏飘飞的心思拉了回来,当意识到女儿在说什么时,立刻就被惊得瞪圆了眼睛。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说这样的话?被人听了去要笑死人的。”虽然是在家里,可苏氏还是四下张望了一番。
秦荽却只是淡定地笑了笑,经历太多了,秦荽早就没有了羞耻这东西。但不想吓着苏氏,还是靠过去拉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多年没有撒娇了,竟然有些生疏:“娘,这里哪有外人?”
苏氏还想教训女儿几句,可秦荽却正色道:“娘,即便您不说,我也知道外面定然传了我很多谣言,我的婚事很难吧?”
“这......”苏氏无法反驳。
见苏氏语塞,秦荽又继续说:“不如就嫁给那读书人,他有孝名,品性也不错,我们出钱让他去读书科考,说不定将来就成才了呢?”
苏氏眨了眨眼睛,仔细想了半晌女儿的话,越想越觉得有理。
见母亲双眼发亮,秦荽心里一松,又慢慢说道:“娘,此事宜早不宜迟,这人迟早会被镇上的富户发现,到时候若是被人截胡,咱们可没有胜算。”
苏氏也想到了,她的身份始终差人一头,女儿的婚事和人撞上,确实毫无胜算:“唉,都是娘拖累你了。”
秦荽没有去安慰母亲,她要利用母亲这点心结,母亲才能着急去办这件事。
她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心中盘算:恐怕光是定亲还不行,父亲知晓后直接去退亲便是,所以,最好能在父亲来之前成亲。
仔细想想,即便成了亲大约也不是十分安全,还得想办法让父亲忌惮,不敢逼自己和离再嫁,最好能从父亲手里拿到母亲的卖身契,这样才算是去了母亲和自己的心病。
午饭后,母亲收拾好洗干净的袍子,还精心准备了谢礼,这才和桑婶一起去玄妙观。
秦荽独自在家,午睡一阵后起床,正坐在窗下看书,就听见院门被人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