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梓晖想起来，方自归以前在多卡门业做厂长时，就习惯于总是不关办公室的门，现在看来，方自归活得更彻底了，索性根本就不装门，能够装门的那两堵墙根本不存在，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只有实际是建筑物外墙的两面墙，两面墙上只装了一排厚实的木板，木板上放着一些书和各种奖牌奖杯，然后就是一张大办公桌和桌上两个醒目的大尺寸液晶显示器，就构成了方自归简约不简单的办公室。

方自归办公室的墙上，还挂着一幅插着许多小红旗的世界地图，让游梓晖觉得有些好玩。

参观完研发中心，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和自由讨论时间。研发中心有大大小小好几个不同艺术风格的会议室，复行的四十个研发工程师分成了七八个小组，分布于会议室、实验室、咖啡吧各处，就各个产品与到访嘉宾进行讨论。游梓晖吃完午后点心，也没什么事干，就选了一间有人体雕塑并且讨论热烈的会议室听大家讨论。

游梓晖听了一会儿技术讨论，听来听去，听起来比方自归那次给他讲佛法好懂一些，没有极度抽象到无法理解，但隔行如隔山，也不是特别听得懂。然后，随着讨论的深入，复行的工程师开始用投影仪播放手术过程。接着，手起刀落……游梓晖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游梓晖晕血，所以赶紧扶着会议室的墙，把视线从投影幕布上转移到一个老外的大鼻子上，定定神，想想辙，然后就决定一个人先撤。游梓晖意识到，自己是没有天赋参与到血腥的手术讨论中的，反正到晚宴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不如开车出去，做个足底按摩压压惊。

游梓晖做完足底按摩，恢复了元气，直接开车到了举行晚宴的那家五星级酒店，就给方自归打了个电话。方自归说自己也已经到了酒店，让游梓晖到房间里来。

这天复行科技包了这家酒店的很多房间给客人住，方自归和母司也都各拿了一间，因为晚宴结束后，还要在酒店里陪远道而来的中外客人泡吧，索性当天就不回家了。

游梓晖进了方自归的房间，发现云儿和她的两个孩子也在，另外还跟着一个阿姨。原来云儿也要参加晚宴，游梓晖先跟云儿客套一番，就跟方自归聊聊这一天下来的感想。

“觉得我们的公司漂亮吗？”方自归笑着问。

“非常漂亮。”游梓晖说，“讲真，我在美国也没见到过这么漂亮的工厂，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办公室。”

“可能是因为，美国的工厂都是旧的。”

“但给我印象最深的倒不是你们的工厂。”

“哦，那是什么？”

“是你们的员工。我非常惊讶，就是你们的员工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他们这种工作态度我也真是从来没见过。”游梓晖说，证明一个晕血的人谈论起鸡血而没看到鸡血，还是可以比较清醒的，“这个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可能是，他们为自己的公司和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他们把公司也当成自己的家。”

“Victor，早知道你的员工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那年你要卖10%的股份给我，我肯定就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