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情人墙还没有成形,方自归和莞尔趴在外滩的防波堤上,空间还很阔绰。
浦江对岸,四百多米高的东方明珠电视塔高高耸立,显得有些孤单。它周围没有高大建筑,脚下只有两座几十层高的楼。一座楼似乎已经完工,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蓝莹莹的光,另一座楼的脚手架还未拆除,还不知将来会以什么样的面目,呈现在这个让许多情人和游人瞩目的地方。塔尖,自顾自地向上伸去,似乎想触摸头顶那几朵慢悠悠的白云。塔体和连接塔体的那几个球,被太阳照耀得像横空出世般散发出一种魔幻的气息。
“我们是看着它长高的。”莞尔说。
“是啊。”方自归道,“我刚来上海时,对面还是一马平川。想不到这么短时间,它就雄起了。”
莞尔脸一红,家法伺候,揪住了方自归的耳朵。
“哎呦哎呦,你看这座宝塔,直插云霄,不是雄起是什么?”
“什么宝塔?这个叫东方明珠电视塔。”
“我知道这叫东方明珠。”
莞尔松开了手,“现在杨浦大桥也建好了,算上已经建好的南浦大桥,报纸上说,这叫‘二龙戏珠‘,晓得伐?”
方自归嬉皮笑脸,“噢……这就叫‘二龙戏珠’。我以前只知道‘二珠戏龙’。”
莞尔疑惑道:“二珠戏龙?从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是你们四川的景点?”
方自归故作严肃道:“不是四川的景点,是全世界的景点。”
“全世界的?”
“全世界的男生都是二珠戏龙啊。你暑假前不是才摸过吗?应该有经验的。”
“臭流氓!”莞尔一声断喝,又要家法伺候。方自归已有防备,转身就跑,莞尔跟在后面追。莞尔追了一会儿,追不上,方自归才哈哈笑着停下来,像往常一样接受完败的事实。
“怎么不是二珠戏龙啊?”方自归笑道,“这条龙之所以变化无穷,全因为这两个珠挑唆的,没有这两个珠——哎呦哎呦,我不说了不说了。我投降我投降。”
打闹一阵,方自归再像往常一样归降招安,才又搂着莞尔回到江边,换另外一个角度观赏刚落成的东方明珠。
“新闻里面说,东方明珠这个国庆节就对外开放了,那也就是几个礼拜以后,到时候我们去玩玩。”莞尔道。
“那会很贵吧?”方自归道。
“我请你好了。”
“不是。反正塔又不会搬走,我们以后也可以去看。刚刚开放,又是国庆节,我估计人肯定很多。”
“我都没有在那么高的地方俯瞰过上海。”
“说起俯瞰上海啊,我这个假流氓给你讲讲讲真流氓的故事。”
“呸!你就是真流氓!”
“好吧,我这个真流氓讲讲更真的流氓的故事。”
“什么故事?”
方自归于是便把自己和大成如何在观景台上俯瞰上海,如何发现两个色狼,如何用废弃灯管轰炸色狼的故事,用讲相声的艺术手法讲给莞尔听。
听完故事,莞尔笑道:“没想到校园里也有这种事儿?”
方自归道:“看那两人的样子,我们觉得应该不是学生。现在上海到处都是工地,我们猜那两人可能是附近哪个工地上的民工。这些民工背井离乡,长期见不到老婆,说不定,就有个别革命意志不坚定的民工发生心理变态了。”
“乡唔咛,要是毕业以后你去了外地,会不会革命意志不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