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月光,映照在一个破落贫寒的小屋里。
咚咚咚,有人拍门。
“谁呀?”那女子正在喂孩子,听到声音向外头吼了一嗓子。
“是我,开门。”那人的声音女人认得,是她男人。
“来了。”
那人见到妻子抱着奶完的孩子,一下子哭出泪来。
“你咋了,你咋了,说话呀。”女人有些慌。
那人瞅着孩子,端详起来,“这娃随我,生的不好看,便不会拿去炼人华,可也要好生藏着,不然就拿去炼人瑞了。”
“你在说些什么?”女人云里雾里。
那人竟埋在妻子怀里呜咽哭起来。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早早的起来,郦绱和蒲祝的幼妹蒲祀从门外的于阿婆那里买来豆腐脑。有鸡汁豆腐脑、牛肉粉丝豆腐脑和甜豆脑。
“阿京,你们是为什么来到凤华城?”郦绱问。
“这要问陶升,我是随他来的。”阿京吃着粉丝豆腐脑说。
“我本是去岫烟墟拜师的,家里长辈觉得阿京和岫烟墟也有机缘。我是觉得这少年时候,正是历练的时候,阿京去看看也是好事,于是就一起走了。凤华城是我们的必经之路。”
“拜师是好事,岫烟墟很大,各位尊师也是德高望重的,你们有拜帖吗?”
“有的,家里长辈说让我们先入门,至于师父,看到时因缘际会了。”
“嗯。”
“郦姐姐,你们是怎么来的凤华城?岫烟墟不是很好吗?”
“岫烟墟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凤华城有大灾难,我们是尊师命先来看看。”
“比依云馆这个事情还要严重是吗?”
“嗯。”
“一会去依云馆的时候,我们多观察,见机行事,不要鲁莽,以免打草惊蛇。”蒲祝叮嘱说。
大家缤纷点头。
阿京看到叶兴正端菜,就溜去,说:“程慕,你这胡子不错啊。”
“嘘,我可不想被别人知道,我这胡子是假的。”叶兴说。
“你怎么又变成叶兴了?”
“说来话长,我这正端菜呢。早上我当班,你们回来得闲的时候,再说吧。”说着忙着送盘子去了。
同样的清晨,凤华城旁边的来云镇。
“放心吧,张姑,我们是带孩子去享福的。”笑爷爷捏着胡子说。
“是阿,这将来可是去青霭城林家去做书童的。可有大出息!”财叔帮腔道。
“两位爷说的是,你个老婆子,撒手吧!没出息的东西。”男人夺来孩子交到财叔手里。
财叔给了那男人一个金疙瘩。“拿好喽!”
“谢谢财爷!将来有货还送给您二位!真真遇上财神爷了!”那男人高兴的满头大汗。推他媳妇就走,“咱再生一个。”
笑爷爷和财叔在门外将孩子放在车上,笑眯眯的上车。
“今天第三个。”财叔说。
“走,去李姑娘家看看。”笑爷爷说。
同样的清晨,申榭阁的女主人——金采采的卧房。
“我当初怎么嫁了这么一个窝囊没用的东西!”金采采气性上来了,将手上的玉簪一摔两截。
小主,
“姑娘莫动气阿,你还怀着孩子。”威妈妈说。
“你看看,申榭阁全都是我来管!他有什么用。”
“令爷在外头还是能当一面的。”
“那还不是我给他料定了一切,让他去充头脸,倒混的他是个人样似的。我的细纹都长起来了,你看看,威妈妈。”金采釆怒不可遏。
“哪有什么细纹,姑娘水灵着呢!”
“我不去那姨娘的生日宴了。”想起给个姨娘那么大脸,金采釆就生气就嫉恨,“那姨娘都是个老妇了,就凭吃了好些人华,看着比我都年轻些,什么也不用管不用问。我这操劳命哟!操心操的人都老了!去了就是被那姨娘笑话。”
“要去的,如今这凤华城,依云馆如日中天,姑娘去看了,就知道没什么大不了。”威妈妈捋捋金采采的头发,“姑娘永远是这凤华城最好看的,等孩子生下来,咱们也拿几颗人华来吃吃,肯定比那猸姨娘美上好些。”
“威妈妈,娘子准备的如何了。”令峰峰在门外喊着问。“就快了。”威妈妈说着,吩咐小丫头绣红、绣紫帮金采采梳妆穿衣。
身处在申榭阁的紫雨已经不是阿京看到的那个出樵城的小奴隶了,她现在是申榭阁的舞姬,一名低等舞女,香字辈的,被兆妈妈改名唤作香雨。
“你可知香迎被打了。”香莲说。
“怎么样了?”香雨问。
“不成人形,见不了人,被逐出去了。”香莲说。
“那我倒是宁愿被打一顿。”香雨低垂着眼。
“你想多了,香迎卖给个麻风做妾了。”香琴讥道,像是在讥讽命运,更像是在讥讽自己的未来。
“我们族到底犯了什么罪,我们的命运竟这样?”香莲哀愁,眼眶湿润。
“金夫人要出去了,看她那装扮样子,是个大事儿。”冷静的香雨,面上无一丝波澜。
“同是奴部,这金印族好歹像个人样子……我们连禽兽不如。”香琴厌倦说这个,收整衣裙,走开了。
“弟妹,你倒是哭一哭阿。前前,快抱抱妈妈。”陶夫人惜娟在一旁担忧着看着魂不见了的陈谧。
“妈,妈,妈……”陶前前抱着妈妈陈谧,陈谧面如死灰。
“这可怎么办?”惜娟看着陶连。
“厂弟的命,也就三月余,府里的医生都束手无策。”陶连说。
“这孤儿寡母的,以后可怎么办?”陶夫人惜娟看着丈夫、昏死的厂弟和哀大心死的弟妹陈谧,心里也愁,但同时也在思索着办法。
“大不了我府里多两双碗筷。”陶连也满面愁容,“就是这陈谧,厂弟如若撒手而去,陈谧估计也就跟着不好了。”惜娟看着陶连,说:“老爷,事情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