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三十四年。
南诏远征。
身穿乌色软甲,整齐列队在城门前的曲家军,目光皆崇敬的望着队伍最前列。
那个同样身穿乌色软甲,身材娇小,却气势不输他们,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这是他们的大小姐,亦是他们的首领,他们所要追随的人。
城墙上,上官濂眼底隐忍着痛色,遥遥望着他的太子妃。
大风起,扬起曲欣悦的披风,猎猎作响,露出缠在腰间发着乌黑幽冷光泽的九节鞭。
她抬起头,眼神明亮又温暖的看向城墙上的上官濂,无声的说:“等我回来。”
战鼓擂响,一下又一下紧紧敲在众人心头。
出征的战士们心中升起豪情,双手举起碗中酒,昂头一饮而尽。
酒尽,摔碗,代表众人一往无前,保家卫国的决心!
有将士已吟起出征的壮行酒曲,肃杀又悲壮。
“出征酒,饮一口,将军将士血同流,生也举起酒,死也举起酒,饮不够杯中酒,生生世世不回头!”
上官濂亦含泪饮尽碗中酒,开口时,扬起的嗓音沉重。
“将士们,国之存亡,南诏父老的性命皆寄与诸位身上,孤在京都等你们凯旋归来,再喝立功酒!”
方阵内的将士们闻言振臂高吼:“浴血奋战,扞卫南诏,战无不胜!”
声音一阵一阵,犹如山呼海啸。
曲欣悦深深看了眼上官濂,一扯缰绳,骑行到出征队伍后方。
她扬声,带着内劲的清亮嗓音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全体都有,原地转身,队伍开拔——”
方阵队伍以尾为头,有序的出发。
送行的百姓看到渐渐走远的远征队伍,忍不住咽呜出声。
大家都知道,王庭来势汹汹,这一战南诏不容乐观。
但没有人退怯。
连太子妃都亲自挂帅出征了。
若这一战胜,南诏百姓能免于被人奴役,再安居几十年。
若败了,南诏将不复存在。
直到看不见出征队伍的身影,城墙上的上官濂再也忍不住心中翻涌的难受。
他奔下城墙,抢过一匹马,用力甩马鞭,闪电一样纵马朝出征队伍追去。
阿格和护卫们吓了一跳,赶紧骑马跟上。
上官濂不敢跟得太近,怕也引得曲欣悦难过。
他只敢远远跟着,骑上高坡遥望那抹娇小却不失飒气的身影,桃花眼里饱满不舍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