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月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曾大夫有话直说就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不必客套。”
曾泰却打了个手势,把药箱交给小内侍后,走到了一旁的角落。
“娘娘,我想问容妃娘娘生产那日,是谁给她施针急救的?”
曾泰的表情,说不出的激动。
姜挽月眨了眨眼睛。
“曾大夫要找这人做什么?”
曾泰搓了搓手。
姜挽月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兴奋和激动。
不对,不是第一次。
上次他提到他师父的过往时,也是这么激动。
姜挽月正想着呢,就听到曾泰开口了。
“虽然我没有检查容妃娘娘的施针处,但从她脉象上看,她当时情况十分紧急,有崩漏之势,但在两刻钟内就止住了。我问了容妃娘娘,她指了几处施针的地方。这施针的手法很特别,和我师父的绝学很像!”
曾泰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动,来回踱着步。
“我问了留芳殿的宫女和那两个接生嬷嬷,她们都不肯说,所以只能来问娘娘您了。”
姜挽月心中闪过一道光亮,紧接着,就被曾泰那一双闪亮又期盼的眼睛转移了注意力。
“啊……这个啊!施救的人你也认识,是孙大娘。”
曾泰一愣。
“是她?”
姜挽月点点头。
“那日情况紧急,我叫孙大娘过来看看情况,正好就碰到了,也是运气。你也知道,太医都是男子,容妃生产时他们都在外头,这崩漏施针的地方又比较尴尬。多亏了孙大娘,才保住了容妃和小公主。”
她说的话,曾泰明显没有听进去。
他低声喃喃自语着。
“怎么会是她……不可能啊!年龄对不上……从前也没听她提过……”
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苦思,似乎有什么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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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挽月见状,提醒了一句。
“曾大夫,容妃还在里头等着你呢!”
曾泰这才恍然惊醒。
“臣这就进去给容妃娘娘请脉。”
说完,他躬了躬身,叫上了小内侍,往里走去。
姜挽月也下了台阶,带着人去往凤来宫。
她到凤来宫的时候,沈氏已经喝了两盏茶,去了两次净房了。
见她过来,沈氏松了口气。
“你要再不来,我就要让宫女去找你了。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碰到了曾大夫,说多了几句。娘,祖父让您带什么话?”
姜挽月挽着沈氏的胳膊往内室走,同时一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等人都退出去后,沈氏才开口。
“你祖父说,你的意思他明白了,但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才刚安排了你姑父,咱们家暂时不好再有动作。”
姜挽月轻轻点了点头。
“我也不急,料想汪公公也明白,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只要祖父觉得可行,就足够了。”
她拉着沈氏坐下,说完了正事,又问起了家事。
“娘见到姑姑了?姑姑怎么样?在任上可有吃苦?表妹和表弟都来了吗?”
沈氏笑着道。
“都来了,你姑姑就是瘦了点,没吃什么苦。你表弟表妹也都大了,能帮她分忧了。你表弟年前时刚成的亲,娶的是当时在任上的上峰家的女儿,娘见过了,是个温婉秀气的姑娘。倒是你表妹,耽误了一年,原本那人家退了亲,亲事有些不太好找。”
姜挽月的表弟和表妹年纪都不大,表弟和她同岁,表妹今年十五。
通常女儿家在十三四岁就得开始相看,十五岁之前定下亲事,十六七岁出嫁,这相看、说亲、成亲,大概要花上三年时间。
表妹冯若惜就是按这个流程走的。
只是姜家出事,连累了冯家,姑父遭贬,表妹的未婚夫家悔了婚,现在要重头来一遍,时间就有些紧迫。
“姑姑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家?表妹呢?她有什么想法?”
“你姑姑倒是说了不少,主要还是想找个重信诺的,她也是被先前那家弄怕了。至于你表妹……”沈氏摇了摇头,“她竟还想着前头那个,还为此跟你姑姑姑父顶嘴,怪家里不好,坏了她的亲事。你姑姑为此偷偷哭了好几回了。”
姜挽月眉头一皱。
原本她对表妹还有些怜惜,现在是半点都没有了。
“既如此,娘也别管了,咱们自家的事都忙不过来呢!有那功夫操心她,还不如多多操心小妹。”
沈氏被逗笑了。
“你瞎说什么呢!你表妹才十岁,说亲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