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府里面能把盛夏配给捧墨,他当然不会不满意,反而像是捡了便宜一样,十分的上心。
哪怕后面两人隔得远 ,一个在京城,一个在晋中,他也是找到机会就要送信、送东西回去。
等到相互之间书信来往多了,盛夏也读书习字,不像一般的丫头那样没见识,两人也算说得来,不存在根本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的情况。
于是一开始基于外貌升起来的喜欢,也算是多了几分心意相通。
但是到底也只是有几分好感罢了!称不上是情深意重。
两人私底下的接触并不多,连想要说几句话,都得想方设法的寻找机会,捧墨怎么也还远远达不到非盛夏不娶的程度。
而且作为奴才,身家性命都不是自己的,也没那个资格去情深意重。
如果两人真的成了 ,因为有着这几分好感,可能比起一般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那天才是第一次见面的婚事,开头要更加顺当一些。
不过有更好的妻子人选摆在那里,捧墨也不可能不动摇。
原本一路上尽管也有其他人家表达过这个意思,捧墨都没有动心,想着要悔婚。
也并不是他就不想通过婚事借力了,或者是对盛夏真的有多情深意重了,而是知道借不上这些人家什么力。
就像唐元景说的那样,商人重利益、文武有相争,和这些人家结亲,他根本得不到什么好处。
而且这些人家有意嫁女儿给他,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是看他是燕国公嫡系,想从他身上得好处。
他娶这些人家的女儿,也就是名头好听,一个奴才出身的小官,妻子却是名门贵女,并没有多少实际好处。
反而还要担心日后他这个燕国公的嫡系,会不会因为岳家的关系,让人担心他的立场,不再那么受信任了。
这种情况下,娶这些大家闺秀做妻子,自然还比不上盛夏了。
盛夏虽然带不来什么岳家的帮助,但是作为同样出自燕国公府的奴才,至少不会拖后腿。
所以那个时候的捧墨,倒是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对着盛夏说的那些话也是真心。只是此一时非彼一时,人心易变!
甚至在想法发生改变之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
谁让现在这个周将军很不一样,周将军才算是正经的燕国公府军中嫡系,和这样的人家结亲,不用担心日后会因为立场问题受到牵连。
而且周将军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要是成为周将军的女婿了,就能接手周将军在军中的人脉。
不过动心归动心,他还是有些犹豫。
他毕竟对盛夏还是有感情 ,而且也不是没有其他麻烦。
“奴才知道公子是替我着想, 才和奴才说这些话,只是奴才和盛夏已有婚约,现在要是另娶他人,岂不是背信弃义,也影响周将军的声誉。”
是的!名声?
捧墨犹豫的是名声问题,背信弃义总是是不好听。
而且周将军现在看中他,知道他背信弃义以后,也未必愿意担上以势逼人的名声,继续看重他。
以周将军的地位,周家的姑娘又不是非他不可了。
“这有何难?”,唐元景一脸轻松,他之所以提这个主意,是早就想到这里面的空子了,可以让盛夏不得不吃这个亏,都没有办法找人主持公道,只能灰溜溜的找他认错。
“当初襄阳胡闹 ,说是要把盛夏给你,也没说是做妻还是做妾,你现在身份不同于以往,盛夏一个丫头给你做妻子就不合适了,日后让盛夏在你身边做个妾室就好,怎么称得上是背信弃义?”
主子给府里面的奴才说亲,又不是皇帝圣旨指婚,白纸黑字、为妻为妾写的清清楚楚,更不会像正常人家结亲三媒、六聘、婚书这些都有。
大多数连随口一说都算不上,主子说府里面的丫头该配人了,再把同样到年纪的小事名册一整理出来,相互之间凑成对就是了,并不会白纸黑字留下婚书这些。
只是凑成一对了,就让他们搬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也不会特意说究竟是做妻还是做妾。
一个奴才难不成府里面还特意要指个妾室过去?谁能给这个脸,想也知道不可能。
但是现在捧墨身份不一样了,换个说法其实也不算完全是在强词夺理。
两人之间又没有三媒、六聘、婚书这些东西,放在平民百姓身上都算不上是定下亲事了,也只有这些身家性命都不属于自己的奴才,婚事上才会这么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