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说话故意拖长了语调，语气促狭至极，嘴角勾起，分明就是冷嘲热讽。

“盈盈？”

没能得到回应，周扬回头看了眼，原先站着安盈盈的位置早就不见人影，扫视一圈也没看到他想要找的人。

这时，一道怯怯的声音传过来，“我...我可以给安羽同学作证。”

大家闻声看过去，墙角处一名女生慢吞吞走出来。

她身形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在觉察到周扬恶狠狠的视线时，她身子条件反射般晃了晃，她攥紧手上的书本，书本下面，是一台手机。

她眼眶红红的，眼神飘忽，不敢与任何人的视线对上，目光怯懦又带着孤注一掷的孤勇。

她打开相册里一个视频，递给蓝绮烟，“老师，我...我刚才拍了视频...你们看完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声声惊讶的喊了一声，“张小艺？”

张小艺是班上的小透明，在林声声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文文静静埋头学习的样子。

安羽听到“张小艺”三个字时，心脏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安羽记得，张小艺是某个乡镇中学的全校第一，据说是被校长花了五万块钱挖过来的。

她父亲早逝，家里靠妈妈摆摊卖章鱼丸子养活一家，好在张小艺懂事，在来实验一中之前一直都是全科第一，上学除了免学费还年年拿一等奖学金，她的日常吃穿用度基本不需要家里人操心，是张大妈的骄傲。

就是这么一个乖巧的孩子，上辈子却因剪了个平刘海被人说了句“发型有点像一班的安盈盈”被安盈盈针对，最后被周扬霸凌到跳楼身亡。

张小艺把手机递给蓝绮烟之后，身体开始绷得紧紧的，脸色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明明害怕到不行，却还是勇敢站了出来。

安羽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说她傻好。

要是这次学校又一次和稀泥，她这么站出来就相当于在正面得罪周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