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一句诗吗?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天祈国养兵千日用兵之时,江山稳固竟需女子罗群维系,何等可笑?”
君郁泽无法忍受沈穗儿这般带着审判般的指责与质问,便反问道:“沈穗儿,你不过是苟顺私情,何必说得冠冕堂皇,若和亲的不是你女儿,你也会如此愤怒吗?若你是皇帝,也会选择弃车保帅吧?”
沈穗儿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若天祈仍是昔日的鼎盛强国,他又何尝不想像沈穗儿说的一样,可现实不允许,“若结果是国之倾覆,江山更迭呢?”
“皇上,世界上本就没有不变的政权和永存的王朝 ,我纵然无力扭转乾坤,扶大厦于将倾,也要留下令一代代仁人义士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信仰与意志。
即便中原板荡,神州陆沉,崖山喋血,却能君臣同鳌,气节长存,一时的政权亡了,但文明与精神不灭,故而暗夜可期,山河可复。”沈穗儿目光中满是信仰与光亮,若不是深有体会绝不会有这般感慨与心境,说完她颇为可惜地说,“你原本也能做到的,怪只怪你未能体会,看不透,放不下。”
君郁泽眼神变了,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诧异,“这些不像是一个后宅女子能说出口的,沈穗儿,朕还真是从未了解过你,没想到朕娇弱的皇后还有这样一副面孔。”
沈穗儿眼神奇怪,原地转了一圈,“娇弱?我哪给你这种错觉了?虽然我平日里在你面前装纯良,可娇弱谈不上吧?”
“装纯良,你此时承认,是笃定朕无力回天,不能拿你怎么样了吗?”君郁泽撑着床似乎是想起身。
她的神情冷漠凝固,刚刚还有些许明亮的眼眸,如今却如深潭般沉寂,倒映着无尽的失望与决绝,“我想我今日就不该来,以后也不会再来。”
“沈穗儿,你今日若敢走,朕便留下遗诏让你殉葬!”君终于从床上坐起来的君郁泽,一手抓住了沈穗儿的衣角。
“殉葬呀?那臣妾遵旨便是。”沈穗儿说着拽回自己的衣角。
“什么?”君郁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遵旨?”
“不是皇上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