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枝马上回拨过去,响了两分钟,还是没人接听。
点开电话薄,找到外婆的电话回拨。
嘟嘟嘟……
过了一分钟左右,接听了。
槐枝疑惑开口:“外婆,怎么打视频电话给我嘞”?
电话传来深沉的声音:“囡囡,俺这边来勒个组织团嘞,教我们这些老年人使用智能手机啊,还帮我们打扫卫生嘞……”
外婆说着方言,可能是信号不太好,外婆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但槐枝听到了外婆说:“囡囡啊,你啥时候来看我嘞!”
槐枝不经想起,最后一次看外婆,还是过年的时候,那时父亲和她在牙舟镇上住了一个礼拜。
每年节日他们都会回去,陪陪她老人家。
但今年端午,因为槐国安的事就没能回去。
外婆起初知道父亲离世的消息时,整整两天吃不下饭。
槐枝故作坚强,每天电话安慰外婆,后面慢慢才有缓解。
小主,
外婆年纪大了,坐不了车,没能送槐国安出殡,小姨也因为路途遥远没能来。
只有槐枝,覃蔓,和父亲的同事。
从槐国安出事到下葬,全是槐枝一个人打理的。
一个个打电话通知亲人,销户证明,准备火化材料证明,资产财产处理……
明明她还是个孩子,但做起这些事的时候,井条有序。
下葬,那天下起小雨,槐枝穿着黑色短袖。
没打伞,双手捧着槐国安的遗像。
槐国安的照片,穿着深蓝色的警服,笑得开怀,梨涡明显。
槐枝的梨涡是遗传他的。
大家私底下都偷偷喊:“老槐上辈子是花技吧?模样生得那么像美人。”
覃蔓站在她的后头,打量着她。
一身黑衣被雨打湿,贴在身上,身材纤瘦,刮大风都可以把她吹跑。
眉心皱得厉害,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隐隐作痛,呼吸不上来,手控制不住的想要拥她入怀。
可是她不能够……
槐枝跪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
一群人看着她,眼眶微微湿润,转过头去。
每个人上前,纷纷递上手中的白菊,看着槐国安的遗像,和他搭话。
“老槐,你一路走好,安心吧”
“老槐,放心去吧”
“老槐,国家有你,何其有幸”
……
轮到覃蔓,她没有出声。
看着墓碑上的遗像,心中默念:“叔叔,我会替你照顾好槐枝的,绝不食言”。
雨滴逐渐稀疏,厚雨忽霁,天空开始露出淡淡的蓝色,洗净了尘埃。
最后轮到槐枝。
泪流满面,抽泣着声开口:
“槐国安同志,走得突然,来不及告别。
“这样也好,我们永远也不会告别。”
耳边似乎传来,槐国安入警校时,第一次,对着国旗庄严宣誓:
“强国有我,请党放心!”
小巷里,阵阵狗叫声,槐枝回过神来。
听着电话的手紧了紧,缓缓出声:“外婆,我明天就去看你”
外婆没想到,槐枝答应得那么快。
心花怒放:“好好好,囡囡,你过来的小心点噢。”
“好滴。”
挂掉了电话,槐枝朝着超市走去。
径直走到零食区,拿了几袋面包,速食方便面,还有几瓶荔枝味优酸乳。
最后结账时,从饮料冰柜里,拿了一桶一升的大桶水。
刚提出来时,没有拿稳,重重落到地面上,“咚”的一声,周围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槐枝脸皮薄,脸瞬间火辣辣起来。
半提半抱,拿到收银台,结完账。
突然有点苦恼,要提这水到家,好累啊。
明明可以点外卖的!
没办法,只能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提着饮用水,艰难的从门外走去。
槐枝暗自打气,“没关系的,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刚走两分钟,对面迎面走来一群,穿着紧身裤,豆豆鞋的精神小伙。
槐枝低头,避开他们,往旁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