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诧异地看着景潇冶:“你怎么会……”
景潇冶眼神微微沉,漆黑的长睫颤了颤,抽回手去,随后袖子严严实实遮住,扭过头。
易陪思看他这副样子,是不打算告诉他的。
罢了罢了,不说就不说吧。
还是疗伤重要。
易陪思一道灵力注入景潇冶肺腑,清凉的感觉环绕胸口,景潇冶吐了一口血,易陪思拍着他的背让他咳干净:“暗器没有毒,瘀血吐出来就好,现在已经无大碍了,伤口我给你包扎一下。”
景潇冶淡淡地嗯了一声,他递给央柳一个眼神,央柳立刻明白主人的意思,点点头,退下关上门。
也不知是因为受了伤身体孱弱,还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话少的人,从易陪思进屋到现在,景潇冶没说几个字,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对方只嗯了一声。
包扎好后,易陪思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帮他换上,再扶着他缓缓走向榻,给他盖好被子,一套动作温柔仔细到了极致,生怕一个不小心,碰疼了他。
都收拾好后,景潇冶抬抬眼,易陪思仍站在榻旁。
他视线缓缓落在易陪思面孔上,易陪思修长的睫毛下,眼眶有一点点发红。
他也是才注意到他的神情。
是睡了刚醒?
景潇冶心底暗叹一口气,还是打扰到他睡觉了。
时候也不早了,他问:“你不走吗?”
易陪思垂下眼帘,目光陡然缩了一下,准备了那么久的话语藏在肚子里跃跃欲出,还是因为胆量不太够,最终卡在了嗓子里。
他心道,来都来了,还怕什么?
易陪思往前一凑,忽然抓住景潇冶的手,抬起眼,望着他,语气既是委屈,又是饱含歉意,极其温柔:“好潇冶,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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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潇冶一怔,被握住的手下意识地缩了缩,想撤走,却反被对方握的更紧。
易陪思两只手捧住了他的手,扣着他的掌心,又温声说了一句:“你受了伤,生气对身体不好,有什么不称心的事情,我们说开,好不好?”
一边说着,他一边捧着景潇冶的手指,轻轻搭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个动作,曾经景潇冶对他也做过。
在很久很久之前。
忘记那次易陪思是因为什么而生气,景潇冶一边哄着,拉着他的手贴在他软绵绵的脸蛋上,那时景潇冶小啊,脸就像个刚出炉的包子,圆滚滚的,易陪思摸着他的脸,瞬间就不气了。
所以,现在他东施效颦一下,应该会有用吧?
易陪思偷偷瞧了几眼景潇冶的神情,可对方藏的太深,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景潇冶手还贴在易陪思脸颊上,他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如同长草,痒痒的很。
易陪思这一套跟谁学的?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好哄,易陪思轻描淡写说两句话,他就什么都不生气了。
他顿了顿,收起视线,微微撇过头:“……生你气干什么。”
“是该生我气的。”易陪思继续在他手心上蹭了蹭。
景潇冶心中某处清晰地扑腾了一声。
易陪思低语道:“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想,从你的角度看,我真的做的很不好,我只考虑了我自己,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但我没有主动告诉江颀玉我的身份,是他自己认出来的……我发誓!你想怎么生气都无所谓,但是能不能不要……冷落我、不理我。”说着说着,易陪思眉眼一垂,神色凄落下来。
景潇冶费力坐起,手摸了摸易陪思的头,想笑一笑心里却又难受的打紧,他声音哑道:“我没不理你。”
易陪思低着脑袋,眼眶一酸:“撒谎,你怎么没有,这都多少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