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幽抬眸,眸底沉静。原来是有人落水了。
“救命!”
粗壮的汉子扑棱着,越扑棱,便沉得越快。北冥幽看他觉得眼熟,边想着,边抬步去探寻,握了根还算趁手的木棍,她步履飞快地走到河边,木棍朝着汉子伸过去,汉子只剩个头心了,北冥幽便握着棍子荡了荡水,等发觉碰到阻隔,她才向前一伸,沉重感瞬间袭来。
北冥幽眉头一皱,被这重量吓了一下。显然,那汉子抓住棍子了。手掌中棍子摩擦着手心,北冥幽的手马上被磨红,她又不能松手。
北冥幽用力一拉,可是她如今身体虚弱,哪里拉得动他?可恨的是那汉子一直扑棱,反倒让北冥幽难以使力了。
河边的泥是干湿的,北冥幽脚底打滑,眼看着河水要浸过她的脚尖。
正在北冥幽拽着木棍凝神思索时,那股庞大的重量霍然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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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洁净的衣袖才入了眼帘,木棍便被人携着力向她这边拉过,北冥幽顺势向后拉,三下五除二的功夫,长木棍连带着那几乎全身攀附在木棍上的大汉一同被拉了上来。
北冥幽看着那趴在地上的魁梧的身形,愈看愈觉得眼熟,走近一看,竟是那个昨日在沂风楼找梅青青的男人。
“难怪这般重呢。”清淡的嗓音响起。北冥幽侧眸一看,却见来人肤白貌端,容光焕发,翩翩然一位白袍少年。
竟是宋玉。
“谢了。”北冥幽鞋已半湿,起身便要走,又听到身后的宋玉说道,“你要走?他怎么办?”
“他,死不了。”北冥幽实在不想多管这汉子了,寒风袭来,激得她打了个喷嚏。
“我给你开间房间吧。”宋玉说道。
北冥幽犹豫了一下,转过身看到他清俊的面容,终是摇了摇头:“不必了。”
北冥幽摸了摸钱袋,发现所剩寥寥,又想起这是南宫瑾言给她悄悄装上的,原本鼓鼓囊囊的一大袋银子,不免有些失神。
“真的不用?”宋玉边说着,边蹲身拍了拍那汉子的脸,那汉子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带着白沫呕出一丝丝红色,掺杂着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宋玉“啧”了一声,赶忙起身。
北冥幽看着这汉子鼻青脸肿的,又想起那日他跟梅青青的对话。想到梅青青,北冥幽又抬眸看了眼宋玉,恰巧跟宋玉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皆是沉静得天衣无缝,不生起一丝波澜。
北冥幽转身走开了。
待几个时辰她要去找岳欣然,岳欣然带着她见裴临。她对能医好这具身子不抱多大希望,但还是想去看一看。况且她此番前来鹤城,并非是一时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