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拿起胭脂,在脸上淡淡地抹了一层,镜中的自己略显消瘦,这三日来,她把自己关在屋里,粒米未进,只为了让心中的痛苦得以稍微减轻。然而,每当想到爹娘为自己操碎的心,她就不忍心让他们再承受任何额外的打击。
于是,她顺手拿起一张红纸,轻轻地含在嘴唇上,让脸色看起来稍微有了一些喜色。
接着,她穿上了那件绣着鸳鸯的绣袍,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图案,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溅在了绣袍上,仿佛是在为这段未了的情缘默哀。
她鼓起勇气,站起身,缓缓走向门外。推开门的一刹那,她看到了站在门外、眼泪汪汪的爹娘。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却也无奈于皇命的不可违抗。
楚柳氏上前一步,抚摸着楚月婉的脸颊,哽咽着说:“月婉,娘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这都是命啊。只有活着,才能等到夜辰的归来,才能再见他一面。”
楚月婉强忍住泪水,挤出一丝微笑,安慰着爹娘:“你们二老一定要保重身体,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说完,她毅然决然地转身,推向门外。只见高家的媒婆已经等得不耐烦,脸色阴沉地抱怨着:“去过富贵日子,怎么还磨磨蹭蹭的?耽误了吉时,谁来承担责任?”楚月婉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她一脚迈进花轿,目光依然留恋地望向站在门口、无能为力的爹娘。最终,她一头钻进花轿,放下了盖头,瞬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打湿了绣袍的衣襟。
而远处的谷夜辰的娘,正远远地目送着楚月婉进入花轿。她身体趴在大树上,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地敲打着树干,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和不甘都发泄出来。手上的鲜血直流,她却浑然不顾,只是咬牙切齿地说着:“高丞相,好你个高丞相,是时候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了。”说完,她看了一眼远去的花轿和矗立在家门口的楚家二老,手捂着心口窝,消失在了清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