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夜晚。
这是他们到这个遗址的第三晚。
云昭没有修炼,而是在休憩睡觉。
即使是在睡眠中,他还是听见了步轻歌走出去的声音。
自从他说“没有”之后,步轻歌一直到现在都不曾跟他说话。
云昭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最终还是跟了出去。
明亮的月光。
白日里见的蒙面人此刻取下了面罩,露出一张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的脸,此刻他跪在步轻歌的脚下:“殿主。”
步轻歌俯视着他:“谁让你出现的?”
男子不敢正视她:“是属下的错。属下见殿主同那沧澜派甚为接近,担心殿主受到伤害,一时情急,请殿主降罪。”
步轻歌声音淡漠:“本座的事轮不到你插手,今日这一剑且给你长长记性,再有下次,便是你的命。”
男子抬起眼睛,里面闪过震惊受伤,随即立刻低头:“是。”
步轻歌没说话了。
男子便取出一个碗,随即割开手腕,汩汩鲜血落入了碗中。
取完鲜血,他的脸色瞬间更白了三分。
他勉强站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一下,行礼道:“属下先行告退。”
“嗯,”步轻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又问道,“取血有多伤身?”
男子眼里有些希冀,随即小心掩饰了,才回身道:“回殿主,取一次血,大约折损三个月修行,若是精血,便需要一年,血液越纯,折损得便越多,心头血可能折损数十年。属下给尊主献上的是一年的精血。”
步轻歌因为体质特殊,对血的要求很苛刻,既要有精纯的灵力,还要有适配,便是魔宗,也不是那样容易得到。
大多时候,给她的都是普通的三月血,能献上一年,便已经算不易了。
步轻歌唇边的血迹殷红。
才喝完血,一股直觉兜上心头,她回身便看见了云昭。
云昭静静地看着她。
真奇怪,一个人的目光竟然可以这样复杂,既纯净明亮得像这月光,又晦涩深沉得如这黑夜。
步轻歌唤他:“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