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庞大,极为富丽,地下本该黯淡漆黑,此刻却处处装点灯火与夜明珠,亮如白昼。
古代的物力所及到了极致,竟也能如现代一般光亮灿灿。
引接的人道:“这里一千两起下注,上不封顶,客官还请……”
他一转头,便看见戴着鬼面具的女子,此刻眼中的光芒竟然也如鬼魅一般,饶是他见识不浅,也忍不住迟滞了一下:“……慎重。”
她把繁复美丽的外衣脱下,问他:“我能下场吗?”
引接人就犹豫道:“千金之子不垂堂,居主您……”
她挂着落云居的令牌,自然被视作落云居的居主。
步轻歌摇摇头:“没事,”又问了一遍,“我能下场吗?”
“能,”引接人答道,“这里有角斗场,与人斗;还有斗兽场,与兽拼,您是选哪个?”
她揉了一下手腕,轻笑道:“无知的畜生懂什么,当然是人。”
步轻歌把外衣和佩饰全数丢给了景明,然后对他道:“公子记得下我的注啊。”
景明道:“好。”
然后她就被引到了后台。
后台的环境极差。
凡是目光所及,没有一处墙壁不见着鲜血,新的旧的混合在一起,让墙缝里都渗透进一股非常难闻的气息,而更幽深的角落里,随处可见缺胳膊少腿的人,睁着兽类的一样的眼睛,喘着气在那儿等死或者等下一次死。
步轻歌感到一阵阵的晕眩。
这并非因为脏污的环境。
而是她的心跳。
仿佛她天生就是生在此处,长在此处的。
引接人道:“您是此地的客人,可以任意挑选您的对手。”
步轻歌勉强开口道:“我要最强的。”她迟钝地转动眼珠子,“死了算我的。”
引接人被她一眼看得头皮发麻。
这里穷凶极恶的人从来不少,但能到她这个程度的,却是他生平第一次见,仿佛被她盯上一眼,下一秒就会尸首分离。
她简单、高效、嗜血。
天生的杀戮机器。
引接人咽了咽口水才道:“这里的角斗场分为好几个场次,每个场次都有当家的,我为您安排其中一个。”
步轻歌没作声。
她张开双臂,穿着纯白的里衣走在这暗道里,周围的鲜血和哀嚎都是她的陪衬,像是黑夜里盛放的一朵白莲花,纤尘不染。
却让人觉得是……回家了。
此处,将由她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