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子恒和阿诺默契地在彼此脸上看到了如出一辙的惊愕。

只是还没等二人交流什么，杀气满满的攻击已经袭向面门，为了躲闪二人不得不向两侧跃开。

埃德加平淡无波地声音紧随其后：“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你去找层渊，我来拖住。”柏子恒喊出声，知道纳痕重新跑走，如果可以将层渊也带走，那么失去所有保障的夏利必然会出面，这件事只能让知晓层渊位置的阿诺去做。

而阿诺在明白柏子恒用意之后，原先的沉闷烟消云散，配合着柏子恒手中的棋盘，在应对埃德加攻击的同时寻找闪身的机会。

接触到阿诺示意方向的眼神，柏子恒找准时机操作虚拟棋盘上的棋子，下一瞬阿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你打算看多久的戏，难不成还要再背叛一次吗？”埃德加开始有些不耐烦

突然被点到的舒列尔有些无奈：“小殿下的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话音未落，柏子恒就接触到那双从实验一开始就带给他不安的眼睛，几乎是对视的同一时间，柏子恒便被钉在原地，他不是没见过舒列尔的这份异能，但却是他头一回体会到了这份看似没有什么攻击力的异能的恐怖，这是一种被死亡和恐惧缓慢吞噬的绝望与不甘。

他知道这份异能的源头是舒列尔的那双眼睛，或许只要不看，他就能够运用异能让自己摆脱如此被动的局面，但是让他绝望的是，他挪不开眼。

并不是异能操控，而是他心底里的那份执念，他渴望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些什么，用眼神告诉他他有自己的计划，或者被逼无奈的挣扎，再或者，对于他这个曾经同伴动手的愧疚犹豫，不管是什么，随便有一点就好。

腹部被贯穿的巨大疼痛，都没能让柏子恒收回目光。

没有，什么都没有，那双眼睛和当初在桌上看到的祖母绿宝石一样，平静地反射出阳光的亮度，无波无澜。

这一刻，柏子恒才真的确认，舒列尔就是一个冷心冷情的背叛者，他从未将他们当做同伴……

口中鲜血溢出，柏子恒依旧紧盯着不远处丝毫没有情绪起伏的男人，召唤出虚拟棋盘，迅速转移，堪堪躲开木偶致命的攻击。

没能成功收割人头的埃德加并没有感到懊恼，柏子恒的实力他清楚，会被跑掉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是他回想起方才在柏子恒脸上看到的神色，不禁让自己想起曾经的自己，当初在外沉寂数年回到皇宫，在被官兵压在地上的时候，在看到惦念许久的老师站在兄长身边的时候，恐怕也是那样的吧。

“你还是一如既往，践踏别人对你的真心。”埃德加嫌恶的眼神不加掩饰

舒列尔嘴角笑意加深：“自私的人才能活的久一点，小殿下，这个道理，我不是早就教过你了吗？”

“是啊，老师，我学的很好。”埃德加步步逼近，声音也逐渐放低，“我会把你做成我最完美的木偶的。”

另一边，并不熟悉这栋大楼的柏子恒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只知道大概是什么走廊，四周安静的可怕，腹部的剧痛和怎么捂也捂不住的鲜血让他没了走动的力气。

不知道舒列尔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脑袋里的不适感经久不散，好困，他是不是要死了，不知道阿诺那边怎么样，如果能把层渊盗走，他也不算白死吧。

视线逐渐模糊，却听到走廊拐角处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还没等他看清来人的样貌，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