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质疑,塞德里克。”
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保持着笔直坐在观众台上的状态,斯莱特林的看台逆着光,她的脸蛋本来应当藏在阴影里,此刻却异常的耀眼。
光看嘴型塞德里克也能猜到她在说什么。
胜利总是激情澎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暇顾及周围的那些,无论是汹涌而来的好友,还是人们激情澎湃地呐喊着他的名字。
他的意思是——他当然感到兴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声音很难被听见。反而是那遥远的、细小的赞美声,他们震耳欲聋。
“塞德里克!”罗夫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背部,发出了很重的砰砰声,把他从那种遥远的眺望中脱离了出来,“你到底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什么?”塞德里克回过神终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我的天呐,你到底在看什么东西——你居然在发呆?火龙把你的脑袋烤熟了?”罗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但是却没有烤熟你的皮肉?你想要告诉我这个吗?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忍不住回了罗夫一个拍背:“嘿!可以管住你的嘴巴吗?大嘴巴?”
“从不。”罗夫黝黑的脸上露出不符合他肤色的窃笑,“我得说。得意忘形了吧,小子?”
“得意忘形?”塞德里克揽过罗夫的肩膀,和周围的人点头致意,紧赶慢赶地退出了赛场,“从不。罗夫。”
无论演习多少次,当你真正站在巨物面前的时候,你还是会感到恐惧,这是人们的天性。作为人类,情绪永远是你需要耗费最少得信息而得到最为直观的反馈——在人们还没有学习知识、知道如何处理事件之前,是天生的请教导人们如何活下来。
就像狗一样,敏感的狗受到惊吓就想要逃跑——而通常这样的狗会更容易活下来——他们总是第一时间离开想要狩猎他们的对象。塞德里克深吸了一口气,从那种毛孔倒竖的情况下逐渐平复起来。然后叹了一口气。
学生们为难得一见到的庞然大物欢呼雀跃,来自看台的人们的惊呼声一声比一声高亢。
然后,第一场比赛就结束了。
艾伯特小姐坐在高台上,身子依旧向前倾斜,双手交握在一起,跟着人群一起散场。
空气依旧火热,就像球赛过后球迷们总是对发生的事件津津乐道,学生们也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火龙的相貌,火龙的习性,火龙的身躯,火龙的火焰,还有参赛者的容貌、肢体,动作,能力,人们在高台上向下望去,却渴望成为被其他人俯视当中的一部分。
克劳尼亚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没那么遗憾了,无论是残缺的名字碎片,还是错失的机会。人们失去什么,就一定会得到什么。如果站在比赛场上的人是自己,那么她一定没法得出这样的感悟。
天气开始变凉,艾米莉亚却依旧火热,在斯莱特林的深绿色里,她的兜帽是明亮的浅绿色,甚至更接近明黄,就像春天刚刚抽芽的绿叶。落叶掉到她的脸蛋上,她很快就意识到了那种微妙的触感,把叶子拂到一边。她挡在艾伯特小姐和威尔逊小姐的中间,像一堵快活的墙壁。
洛伦兹的脸蛋总是白白净净的,或许和他们的学院在寒冷的地带有关系,阳光很少直直地照耀在他们的脸上。他在大部分时间里头总是懒洋洋的,就像是从来没有睡醒过、总是在中毒和睡眠之间徘徊的考拉。但是他比考拉聪明的多——克劳尼亚可以打赌他的大脑一定不会像考拉一样光滑——他总有快活的时刻。
就像现在,他惨白的脸此时此刻红扑扑的,根本不在意艾米莉亚在几个小时前怎样咒骂他们的校长(洛伦兹:我们也骂,姐们儿)。就在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如果克鲁姆用上了扫帚的话有没有可能将这场比赛推向高潮——变成一场没有任何难度的魁地奇表演赛时,直到一个人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哦。”事情发生时,洛伦兹还在扭着头和艾米莉亚争论哈利用的那招什么飞行俯冲的招式究竟是从哪个队伍里头学出来的,马上就被在一旁的鲁道夫狠狠地扯了一下。
“我没做错什么事儿吧?”洛伦兹护着他的衣领,嘴巴不满地蛄蛹着,毛领大衣被拉出了一道不完美的弧线。他顺着自己的毛领,不高兴地顺着鲁道夫严肃的视线看向路的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