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墨的身形猛地一震,一口鲜血就这样喷涌而出。
谢长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天色之中。
风声呼啸而过,雪地上那一抹鲜红很快被新落下的雪花覆盖,仿佛要将刚刚发生的惨烈一幕彻底抹去。
容非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缓缓说道:“将莫八和容敏带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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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宁孤身一人在雪中缓缓前行,四周尽是白茫茫一片,那孤独之感如幽灵般紧紧萦绕着她,将她层层包裹。
她每一步都稳稳地踏在柔软的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浅浅、参差不齐的脚印,仿佛这便是她在这广袤无垠的茫茫世界中仅存的一抹痕迹。
寒风凛冽,刺骨的冷意肆无忌惮地穿透衣物,直逼骨髓深处,可她却仿若未觉,依旧沉默着继续向前迈进。
此刻,她开始思念起远方的家,想念她那年幼的阿弟,想念朔月国,还有那充满金戈铁马的半生岁月。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渐渐远离人群,远离喧嚣的街道,仿佛要将自己与整个尘世彻底隔绝开来。
掌心的血迹已经凝固,脚下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在这寂静得近乎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可闻。
周围是一片荒芜萧索的雪地,毫无一丝生命的迹象,仿若一片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当——当——”
远方悠悠传来钟声。
声音低沉而又悠远,在这寂静的荒野之中不断回荡,久久不绝。
谢长宁微微抬起头,双眸望向钟声传来的方向,随后缓缓朝着钟声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不久,她看到了一座古老的寺庙。
寺庙的屋顶已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墙壁也显得有些斑驳陈旧。
庄重而肃穆的大殿里,一尊巨大的佛像静静地端坐在那里,眼神慈悲而宁静,仿佛能包容世间万物。
佛像前的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腾,如梦如幻。
一位老和尚正带着一群小沙弥在讲经,梵音阵阵,宁静祥和。
“尘世之人,常为形骸所拘,为欲念所羁,遂不得自由之境。心若为物所役,虽身处广袤之地,亦如囚于樊笼;心若自在,纵处狭仄之所,亦感天地之宽。”
“观诸外相,雪覆四野,似无出路,然此乃虚妄之象。心若清明,雪亦为道途之点缀,而非阻碍。身法自由,首在破执。执于名,执于利,执于情,皆为心之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