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鼻头一酸,一个八岁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苦难,又经历了怎么的治愈,才能说出这么深明大义的话来。
“季姐,我给你看看荣宝练舞的视频,老师说了,孩子很有天赋,以后没准可以往专业方向发展呢。”
说完,王静传来了一个一分钟的视频。我不懂爵士,甚至不懂舞蹈,但是也能看出来孩子跳得流畅、有力又充满感情。
“他很用功,每天晚上写完作业后,都要跳两三个小时,所以才进步得那么快。我的两个孩子,妞妞喜欢画画,荣宝喜欢跳舞,怎么都那么好啊。”
“你知道吗静静,我好想抱抱荣宝,好想抱抱你,好想好想现在就去抱抱你们娘俩儿。”我在一瞬间泪流满面,这几个月荣宝遭遇了其他人一辈子也遇不到的打击,他那么脆弱,在出事后精神崩溃,暴瘦20斤,一闭上眼就整宿整宿做噩梦,见谁都不愿意说话,好像把自己封闭在了一个安全的壳子里,不允许外界任何人和事情去打扰;但是他又那么坚强,八岁的孩子从不幸的苦难中艰难爬起,一天一天在治愈自己,一天天重新开始面对生活,阳光透过他心灵的裂缝,生了根,发了芽,成长为了一株灿烂的向日葵,向着勃勃的明天努力生长着。
我哭得稀里哗啦,而王勇则在这时候闯进来,“呼哧呼哧”冒着汗说:“季姐季姐,人贩子找到了!”
“什么?这么快?!”我又惊又喜。
“是啊,挺快的,”王勇喘着气,对我笑着说,“这事儿挺巧的,这个人贩子叫高二霞,三年前已经因为贩卖妇女儿童被抓起来了。福州的同事调取了信息,发现高二霞卖人口的主要区域怡好就是张红被拐后待的山沟,而且高二霞自己也承认,自己曾经在福州拐卖过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去给人家当童养媳,再根据其他信息进一步核查,人就对上了。季姐,要不要和张红说这件事?”
“说,但是要带条件。”我抿抿嘴,然后对王勇说,“我要再和她来场对决。”
打定主意后,我先肚子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冒着大热天去了趟监狱,和高二霞长谈了三个小时。等到一切胸有成竹后,我草草吃了两口饭,而这时,我收到了老郑发来的黄帅帅意外死亡的资料。
“不许和别人说是我给你的,否则你就别回来了!”老郑发来语音,还是带着火气。
“保证完成任务!”我笑了笑,然后抱着手机,一点点开始分析。
晚上十点,我决定再会张红。宇宁和其他同事去写结案材料,而王勇则不放心我,硬要跟着我一起审。
“都要结案了,知道为什么还要再找你吗?”我盯着她问。
“不知道,不过季警官,我挺佩服你的,能让我一次性说出那么多秘密的人,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你挺懂人的心理的,尤其懂女人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