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这么为别人着想,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活一次啊!"那辛吐了口气,“我知道我也劝不动你,只保佑老天爷让你早点开窍。你想放手,他杨震还不一定肯放呢…”
“如果他明白和我在一起后,注定要承受家里巨大的不满,我想他会改变的。”
“那可不一定,依我看杨震这个人,表面上说起话来圆滑周到得很,实际上最有主见、最固执。”
我惊讶地看着她,心中更是波翻浪涌。那辛的说法我认同,但是感情的事情和日常生活、工作不同,很多人的性格到了感情中会产生完全相反的变化,有些骄傲的人会为爱变得卑微,有些勇敢的人也会因为各种压力变得懦弱,我没办法去赌杨震的所思所想,更没法判断他在感情中会不会产生变,残存的理智告诉我,我能做的,只有牢牢控制住自己的心。
那辛和我挤在客房里休息,月亮透过卧室白色的窗帘照在床头柜上,明朗又温柔。那辛微笑着捂着小腹,月色笼罩着她的眼角眉梢,那一刻我只觉得,此时的那辛褪去了女强人的光芒,褪去了风风火火的个性,她浑身上下被一种叫做母亲的光辉笼罩着,温柔而幸福。
我是多么羡慕她啊,能两次拥有自己的孩子,如果这次怀的是个女儿,她即将凑成一个“好”字。记得我刚毕业时与她因为合租相识,随后发展成了一辈子吵不走打不散的闺蜜,这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记得也是这么一个月光如水的晚上,我们俩喝了点小酒,脸颊红扑扑地倒在沙发上看月亮。聊起未来时,我说比起事业,我更看重家庭;而她却说自己很贪心,家庭和事业都要,家庭要美满幸福,事业上她也一定不要比男人差;我当时笑话她说,这根本不可能,律师和警察一样都是大忙人,每天能回家睡个觉都是奢望,怎么可能做到平衡。可她偏偏将嘴一撅,说她不信命,她一定要做到。
十多年过去了,她果然创造了奇迹,虽然途中历经无数艰难险阻,虽然直到现在也谈不上十分圆满,但是她真真正正是努力在维持初心;反观我,虽然无比热爱这份职业,但是当初为了和路建华结婚,差一点申请内勤,到了最后兜兜转转一圈,不仅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甚至被医生告知这辈子难有做母亲的机会;而当初仅仅是因为热爱才从事的行业,反倒在后期成为了我生命的支柱,给了我始料未及的成就感和安全感。
人生啊,有时候真的说不清。
对我来说,最快忘掉这些烦恼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工作。
两天后,组里又接到了一个大案,一个小女孩被绑架到了郊区,劫匪手里有枪。
事关重大,这是一次全组总动员。按理说我们对付绑架案已经有了足够多的经验,但是这次我们在埋伏时无意中惊动了劫匪,情况顿时陷入焦灼。
千钧一发之际,陶非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件血衣,竟然装作是绑匪的同伙,趁乱冲进了屋,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时,耳旁就听到了几声激烈的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