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那一刹那,有一种非常逆反和厌烦的情绪,她也是牤牤的孙辈,小时候也被牤牤带过,为什么她就不用照顾牤牤?
所有人理所当然地把我当护工指挥,呼来喝去的。仿佛有一点不周到,就是我的失职,是我天大的过错。而这些指责我的人,可以轻飘飘只来看一眼,说几句话,就飘然离去。
晚上送完饭,陪牤牤说一会儿话,给她打好热水,把床摇成平躺状态。之后告辞离去。
我不能走的太晚,太晚回家会有危险。
穿行来医院的有两条远路,一条近路。三条路都不安全。一条是开了网吧和许多脏乱店铺的红星街,一条是空荡诡异灯火暗淡的文化路。近路则是白天都照不到太阳的小巷子背面。
我晚上回家会走文化路——虽然灯火稀少,树木鬼影重重,但是小时候我在这儿住过,相比起来,人少虽然恐怖,但比流氓多的地方还是要安全些。
回到家里在睡觉之前,我还可以玩一会儿游戏,跟江苏莲说说今天的倒霉事儿,吐槽吐槽,释放心情。
其实之前还在锦绣花园的时候,江苏莲和我一起去办理了新的身份证,但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是暑假还是寒假?
那时候我还想着吃口味虾来着,结果江苏莲不好意思吃我请,折腾半天好容易她同意了,结果我俩也找不到吃口味虾的地方。
最后在爱莲桥那边搭车的时候,我走路看手机,差点撞电线杆上,还是江苏莲给我拉了一手。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大学之后的情谊反而比高中好很多。
我房间没有热水,要去隔壁公公牤牤住的地方提热水过来。
这事儿对我来说可不轻松。
费力气倒在其次,虽然我身体不好,但我爆发力还是可以的,高中能抱着同学走圈,就说明我抬水还是不成问题。
问题在于,如何在进入公公房间这段时间,不跟他发生冲突,不被他骂,不被训斥。这极大地增加了我的精神负担。
我小时候是个话多外向的人,现在也话多,但是再不外向了。跟人交流,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一种负担,因为我无法预料,他们是不是我公公爸爸那样的人。我怕无意中得罪了人家,因此只好一直演绎某个不会招致别人怨恨的角色,而且要尽量给一些人带来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