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我不回!”
我像个精神病人一样,挥舞着手臂,想要挣脱她的束缚。
“我喊你爹爹来接你!可以了吧?”
牤牤哄劝的话,我还是听了进去。
我今日可以回大屋地,但回去之后又该如何生活?我不知道。
我木呆呆地跟着牤牤回了山脚下,公公看见我还是一副想杀死我的表情,既有嫌恶又有狰狞。
我尽量把自己当个木偶人,我的意识在脑海中提线,我的身体尽量小心地运动着,避免再做错事被他杀害了。
吃完晚饭后,牤牤真的打了电话给我爹爹。
过了几天,爹爹来接牤牤和我,安排我们去了大屋地沙场。
这里我小时候不曾来过,它明明也在山脚的冲积平原上,但是离沙子地还很远。或许是我太久没有回村里,所以这里开挖河沙之后的变化,我一时间无法在记忆中找到与之相对应的地点吧。
大屋地沙场在一处河湾边,这里有一个矮小的黑胶皮工棚。
几根扁扁的木板参差不齐的插入泥土中,再用横木板串联在一起,外面裹上一层黑胶皮,这便是我和牤牤的住所了。
这样狭小的黑胶皮房,还分了两部分,一边是餐厅,牤牤负责煮饭给工人吃,有时候一些拉河沙的司机也会过来蹭饭。
另一边是我和牤牤的卧室,只有一张老旧的木板床,上面挂着老式蚊帐。屋里狭窄闷热,除了床之外,只放得下一个脸盆架,上面一只红漆白底不锈钢脸盆,也不知是哪一年的老物件了。
远离了公公,我想自己总不会再受什么苦了吧?
人啊,总是年少时太天真。
不敢多想,也不愿意多想。
我的苦难并不来自别处,而是内部。
痛经,再次悄然而至,病魔,从来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