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一下变得很紧张。
我举手:“我今天打了一个,但是不是衙役所的。”
公公把手机塞给我。
“我今天打了一个故事汇上的彩铃电话,不知道那是你的电话,对不起啊。”
公公不等我说完,抢回手机,点头哈腰地说:“啊啊,同志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打错了。”
那头的人宽厚地笑了两声:“哈哈,没事。我还以为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呢。打错了也没关系。官民一体,为民工作嘛。”
“实在是对不起。”
公公千恩万谢地挂了电话,我咽下了一口饭,正准备继续夹菜,他已经狠狠地瞪着我了。
牤牤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的手也僵硬地放下了筷子。
公公冷冷地看了牤牤一眼,猛地冲上来就要打我。
牤牤隔在我俩中间,拦着他,不让他打。
隔着牤牤,我只挨了几个耳刮子,公公完全没有消气,他指着门口:“跪着去!”
我不理解,明明衙役叔叔已经原谅我了,都说没事了,我也不是故意打错电话的,为什么还要罚我?
公公见我不动,走过来,提着我的后衣领子把我拎起来,拖着我到了门口,又给了我后腿弯两脚,把我踩得不得不跪在地上。
我的脸朝着门,背对着整片黑暗的屋子,我就那样被迫跪在门口。跪到腿脚发麻,跪到小腿渐渐失去知觉。
我的脸也麻木了。
我连辩解的话都不想说了。
因为不管说什么,结局都是一样的——“你敢顶嘴?”然后是更加严重的痛打。
跪着吧,至少跪着不会再挨打了。
我沉默的跪着,直到天黑之后,牤牤求了情,我才被允许起身。
那一天我没有哭。
我以为我再也哭不出来了。
但刘蓓很快用行动证明,那是胡说八道。
我只是在课间上个厕所,回来的时候,书包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刘蓓正拿着我的“遗书”对着全班大声宣读。
“遗书!亲爱的爹爹……”
我什么都顾不得,急忙去抢,几个好事的同学拦着我,不让我靠近刘蓓。
刘蓓站在课桌上,本来就占据高位,地势易守难攻,底下又一群狗腿子拦着我,还看我笑话,我哪里近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