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两块钱就是这么经得起花。
我俩吃完第二包小矮人,人手一个冰包,辣条分成两半,有吃有喝地往回走。
走到我扔冰锥的转角,有个女人坐在那边的大水管上,水管上的红漆映衬着她的大腿——她大腿的皮肤固然很白,欺霜赛雪,但是上面的青紫却又人脸大笑,看着十分渗人。
青、紫、乌黑,这么多颜色在她雪白的大腿上像打翻了调料盘,我看不清女人脸,只能看见她不停地用活络油擦着淤血处,手在上面搓来搓去,伤势却丝毫没有好转。
“你在看什么?”
小姐拉了拉我,我奇怪地扭头看了小姐一眼,正想把女人指给她看:“你没看到……”
女人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她刚刚坐过的水管,红漆依旧,只是有些发黑破损。下面水泥板上堆积着白雪,不知何时已被人扫成堆,拢在墙角。有雪花从天空中飘飘扬扬,婉转落下,我抬头看,天却是湛蓝的,没有一朵乌云。
如果我上了小学,大概就知道,没有云,天是下不了雪的。
可惜我还在上幼儿园,所以没当回事,跟着小姐上别处玩去了。
没过多久,牤牤来城里同我们住了一段时间。她还带我上街玩,有一回买奶粉,没带够钱,我们还被店主为难了,我们表示不要了,店主却非要我们付钱。拦着不让走。
我牤牤说让我回去找我爹拿钱,她留在这儿当人质,我看着牤牤被围观的手足无措,看着她脸上一片难堪之色,心里觉得难过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