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姐,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当然。”
简单淡然地应下后,殷宁瞥了一眼身侧的寒鸦,示意让他止步。
*
酒庄长廊。
这里的每一处装潢都充满了几个世纪前的文艺复古气息。
复古华丽的欧式花窗,墙壁上钉着一个个银制烛台,手工编织的波斯红地毯铺满了整个长廊。
一眼望去,满是金钱的奢靡华丽气息。
凌槿夕走在前面,为殷宁引着路。
墙壁上一幅幅复古的油画,皆是几个世纪前小众画家流传下来的真迹。
凌槿夕侧着脸,目光在一幅幅油画上停留。
她这浸染着沉寂忧伤的目光穿透了一幅幅画面,追溯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这座酒庄,是大哥在我十二岁那年,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这也是父亲交给大哥的第一个大型项目。”
“这里的每一处装潢,甚至连个不起眼的小摆件,都是大哥按照我的喜好亲自挑选的。”
殷宁跟在凌槿夕的身后,沉默无言,静静聆听着的同时,顺着她的视线一同欣赏着墙壁上的一幅幅油画。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凌槿夕,是帝都公认的“公主”。
无论是容貌,家室,还是父母、哥哥们的宠爱,皆是令人羡慕到嫉妒的程度。
哪怕是曾被誉为帝都第一名媛的殷雪颜,殷宁同父异母的妹妹,也一度被笼罩在了凌槿夕的光辉下。
殷宁不可否认,她自己曾经也是羡慕过凌槿夕的。
“明天就是大哥的丧礼了,我今天来这里,是想取出大哥曾经和我一同封存进地下酒窖的酒,原本这批酒是打算在我的订婚宴上再开封的,现如今……”
凌槿夕的嗓音愈发微弱,声音压得很低,似乎不想让人发觉她的狼狈,但末尾仍旧能听出几分哽咽的味道。
她转移了视线,稍稍仰头,似乎想控制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要轻易落下。
“南小姐,说实话,我这几天拜托了很多人去向武装局打探,也托人几经波折联系到了千总长。”
“但是……每次得到的回应就只有‘案件还在审理调查中,不方便透露’,又或者压根连个回应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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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小姐,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也没想到你是武装局的人,我可以请求你……只请你告诉我一条信息吗,现如今你们所掌握的调查资料里,我大哥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
人为?
殷宁从口袋里掏出了干净的纸巾,递到了凌槿夕的手边。
“凌小姐,节哀。”
殷宁的嗓音很淡,但没有往日的清冷。
“谢……谢。”
凌槿夕接过了殷宁递来的纸巾,刺骨的冷风吹过长睫,风干了她眼尾的泪痕。
尽管苍白到了毫无血色,依旧是美丽精致的一张脸。
凌槿夕僵硬地拭了拭眼眶,耳畔很快涌入了一道清浅低柔的嗓音。
“很抱歉……凌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大哥的这桩案子……是陛下亲自授予千总长去处理的,目前除了千总长,我想没人能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殷宁说的是实话,现如今她也只能这么回答,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她不能妄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