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李桃歌先是蹲在鱼池旁,怔怔愣了会儿神,一把接一把丢去虾干,思绪神游天外。
父亲的话很明确,不许自己轻举妄动,远离皇储之争,任凭风大雨急,我自岿然不动。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大宁历经四朝,皇家血脉死了一大半,世家党依然是世家党,站在权力中枢,与皇室共同治理天下。原以为流放三千里,是圣人打压世家党的苗头,没想到虚晃一枪,非但没有动手,琅琊李氏反而风头更盛,这其中,或许有郭熙和张燕云的功劳,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兔子上蹿下跳,谁会杀了走狗。
下一步,拔得头筹的太子,将会倚仗军功培养势力,保宁大都护的职位,当然不会轻易革去,反而会把手伸向三省六部,之前意气风发的世家党,或许是该夹起尾巴做人了。
想通了这点,李桃歌百感交集。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平定安西之乱,结果给太子做了嫁衣,助长他人气焰,反过来压制八大世家。
找谁说理?
李桃歌幽幽叹了口气。
真他娘的世事无常。
进入房中,盘膝坐在床头,心情逐渐平静。
什么狗屁的名利,不如天柱一登,有老祖在,太子胆子再大,也不敢痛下杀手,顶多用阴谋诡计来蚕食世家党的势力。
李静水,是镇家宝刃,同样是浮在皇室脑袋上的悬颈刀。
想到这些,李桃歌心中大定。
成为李白垚,如履薄冰屡遭刁难。
成为李静水,快意恩仇俯瞰众生。
还是老祖活的爽快。
去他娘的高官厚禄,练功!
十七岁的桃子,绕不开少年心性。
之前光顾着征战,荒废了一些时日,突然窜升到无极境,境界尚未稳固,不知怎的来到中期,再回首时,有种稀里糊涂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