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妃的话,一直还未醒,昨夜殿下有发过一次癔症,慕先生说都是正常的,到现在烧还未退,估计今夜还会有。”
怀钦是宫里的人,对景年的称呼很是谨慎。
景年一听人还在发烧,顿时蹙紧了眉,“这几日辛苦你照料,不知殿下在用药上可有什么忌讳?我也略懂些药理,若是能帮上忙,心中也好受些。”
哪料怀钦却因为这一句话一瞬慌了神,直接就跪到了地上,“王妃恕罪,属下……属下跟随殿下不久,这些事还不甚清楚,请王妃责罚!”
景年愣住。
她其实没懂这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跟随殿下不久?
慕兮轻咳一声,“殿下原先身边的亲随,在上一次边境的战场上,全都牺牲了……”
景年渐渐反应过来。
“属下自年初到东宫,平日里殿下让我们随侍的并不多,好些事还未能全记下来,殿下自幼习武,身体一直康健,用药的忌讳上……便都疏忽了。”
她差点忘了,去年肃王与境外勾结起事,楚清奕那一仗打得有多惨烈。
那时在医馆救下驾着一匹马独自回来奄奄一息的他,背后的原因却是……他已是唯一仅存活下来的人。
能在他们这些身份贵重之人身边随侍的,定都是最最可靠的亲信,甚至好些就像萧痕之于欧延、初四之于慕容昕那般,是相伴着从小一起长大的。
如此毁灭打击之下,他当时经历的痛苦与煎熬,实在无法想象。
景年感觉此时此刻心口连呼吸一寸都是刺痛的,她对楚清奕的愧疚,景向薇对楚承羡的愧疚,再加上现如今知晓一切真相后无尽的恻隐。
“我……”她试着开口,语气却是明显的哽咽,“我没有责怪的意思,我只是想着自己能不能帮的上忙。”
“景年,殿下如今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伤情也已稳定,你不必太担心。”
慕兮示意怀钦先退下,又从一旁拉过一把椅子示意景年坐下。
景年未再回话,袖子在眼角抹了一下,从床榻旁矮几上的水盆里将帕子打湿拧干,轻轻擦拭楚清奕额头上的冷汗。
“我与先生已有大半年未见了吧。”